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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3页）

我刚才有许多话和你说，不料你就先走了。

&rdo;说着，顺手向马路对过一指道：&ldo;那边有一家小番菜馆子，我们到那里谈谈，你看好不好？&rdo;小怜道：&ldo;我们有什么可谈的呢？&rdo;柳春江道：&ldo;你只管和我去，我自有话说。

&rdo;于是便搀着小怜，自车子空当里穿过马路，小怜也就六神无主地走到这小番菜馆里来。

找了一个雅座，柳春江和小怜对面坐着。

这时柳春江可以畅所欲言了，便说道：&ldo;我很明白你的心事了。

你是不是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真相，以为我要藐视你呢？可是正在反面了。

你要知道，我正因为你是金府上的人，恨我没有法子接近。

而且你始终对我冷淡，我自己也很快要宣告失望了。

现在看见你露了真相，很是失望，分明是你怕我绝交才这样啊。

这样一来，已表示你对我有一番真意，你想，我怎不喜出望外呢？我是绝对没有阶级观念的，别的什么我都不问，我只知道你是我一个至好的朋友。

&rdo;小怜以为真相已明，柳春江一定是不屑于往来的，现在听了他这一番话，真是句句打入她的心坎。

在下一层阶级的人，得着上一层阶级的人做朋友，这是很荣幸的事情。

况且既是异性人物，柳春江又是翩翩的浊世佳公子，这样和她表示好感，一个正在青春、力争上游的女子，怎样不为所动？她便笑道：&ldo;柳少爷，你这话虽然很是说得恳切，但是你还愁没有许多小姐和你交朋友吗？你何须和我一个做使女的来往呢？&rdo;柳春江道：&ldo;世上的事情，都是这样，也难怪你疑惑我。

但是将来日子久了，你一定相信我的。

我倒要问你，那天夏家喜事，你去了不算，为什么密斯毕请客，你还是要去呢？这倒好像有心逗着我玩笑似的。

&rdo;小怜正用勺子舀盘子里的鲍鱼汤，低着头一勺一勺舀着只喝。

柳春江拿着手上的勺子，隔着桌面上伸过来，按着小怜的盘子，笑道：&ldo;你说呀，这是什么缘故呢？&rdo;小怜抿着嘴一笑，说道：&ldo;这有什么不明的，碰巧罢了。

到夏家去，那是我们太太、少奶奶闹着玩，不想这一玩，就玩出是非来了。

&rdo;柳春江缩回手去，正在舀着汤，嘴里咀嚼着，听她交代缘故呢。

一说玩出是非来了，便一惊，问道：&ldo;怎么了？生出了什么是非？&rdo;手上一勺子汤，悬着空，眼睛望着小怜，静等回话。

小怜笑道：&ldo;有什么是非呢，就是碰着你呀。

不过我想，那次毕小姐请客，为什么一定要请我去？也许是……&rdo;说着，眼睛对柳春江瞟了一下。

柳春江也就并不隐瞒，将自己设计，要毕云波请客的话，详细地说了一遍。

小怜道：&ldo;你这人做事太冒失了，这样事情，怎么可以弄得许多人知道？&rdo;柳春江道：&ldo;若是不让人知道，我有什么法子可以和你见面呢？&rdo;小怜虽以柳春江的办法为不对，可是见他对于本人那样倾倒，心里倒是很欢喜。

昂头想了一想，又笑了一笑。

柳春江道：&ldo;你想着有什么话要说吗？&rdo;小怜道：&ldo;没有什么话说。

我们少奶奶以为我还在食堂里呢，我要去了。

&rdo;说着，就站起身来，柳春江也跟着站起来，问道：&ldo;以后我们在哪里相会呢？&rdo;小怜摆着头笑道：&ldo;没有地方。

&rdo;柳春江道：&ldo;你绝对不可以出来吗？&rdo;小怜道：&ldo;出来是可以出来。

不能那么巧，就碰着你呀。

&rdo;柳春江道：&ldo;既然这样，你什么时候要出来，你先打一个电话给我，或者预先写一封信给我，那都可以。

&rdo;小怜道：&ldo;再说吧。

&rdo;柳春江道：&ldo;不要再说，就是这样决定了。

&rdo;小怜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便笑着走了。

柳春江真个办到如愿以偿，他自然是很欢喜。

他怕金家那边包厢里会看破行藏，也没有再去看戏了，当时出了番菜馆，就回自己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