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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有情人而言,只一眼就足以使理智与克制丢盔弃甲了。
聚餐仍是在温济深家中,因他和乔老师都很与愿意为一大家人张罗美食。
宁樨他们是最晚到的。
温北歌过来开门,一见面便拿几分探询的目光看着她,不惧于宣告自己已经知道了她与温岭远的关系。
宁樨进屋之后,一路接触到的温南川,还有温济深的夫妇的目光,都多了更多的内容,是基于好奇心的一种友善。
沙发上,坐着两张陌生的面孔,按年纪算,都已过六十,只是因为保养得当,远比实际年龄要年轻。
温母穿一身剪裁合身的套裙,浅杏色,齐肩的中发,颈上和手上都戴祖母绿的饰品,胸口则别着一枚镶嵌绿宝石的、银杏叶形状的胸针。
她是严肃且不笑的,整个人气韵光华,像一尊胎色润泽的古瓷器,且因为年岁延展而价值连城。
她轻易使那些徒有外表的年轻女人自惭形秽。
温父则随意许多,穿一件靛青色的毛衣,大腹便便的,满面笑容。
倘若不是提前知道他在商界那些杀伐决断的雷霆手段,宁樨一定会将他错认为成一位老好人,就像工厂里那些做了一辈子,淡泊名利的工程师,笑呵呵地带出一帮徒子徒孙。
宁樨的第一印象是,温济深长得比较像温父,而温岭远则更像温母一些。
她上前一步,打招呼道“伯父好;cia,你好。”
温母有些惊讶,没想到宁樨提前打听好了应当如何称呼她,且不论别的,这份用心值得肯定。
因为,即便是出于礼貌,她也不愿意被人称呼为“阿姨”
或是“伯母”
。
温岭远与宁樨在对面沙发上坐下。
因为现场还有对此事尚不知情的温鹤庭,他们并没有将阵仗摆得太像是见家长,当然也是因为,温母和温父,都是活得过于自我,以至于对子女的感情世界,没有过分充沛的好奇心。
只公事公办般的,问了问宁樨家里的一些情况,语气也很随意,与长辈同晚辈随口寒暄没有两样。
宁樨原本以为,温岭远说他父母对他与什么人交往不会太过干涉,这句话是用来宽慰她的,见面才知道所言非虚。
她莫名觉得,温母和奚纹玉一定十分具有共同语言。
当宁樨说到自己准备往摄影方面发展的时候,温母似来了兴趣,突然问道“我们公司宣传部门缺一个摄影师,你想不想去实习?”
宁樨也不确定,这个问题有没有别的深意,她也没有往深里去想,只是如实回答说,自己在类似的媒体部门实习过,受不了给人打工的氛围,以后可能,还是更希望做自由职业。
温母点点头说“挺好的。”
宁樨原本觉得前面的相谈算不上热烈,但也气氛融洽。
但是温母这个“挺好的”
搞得她突然没了底气。
温母是喜怒不太形于色的人,她没有办法根据表情去做判断。
怀揣着这份忐忑,宁樨找到一个机会与温岭远独处,趁机提出自己的疑问。
温岭远笑说“你想多了。
在我妈这里,‘挺好的’已经是一个很高的评价了。
你不为了迎合她而勉强自己去实习,且已经明白了自己的职业选择倾向,在她的评价标准里,这都是加分项。
她性格有些奇怪,不喜欢别人对她太过于逢迎。”
宁樨是将信将疑的,“真的么?”
离开饭尚有一段时间,温母起身,要去再泡一壶茶,说喝不惯这普洱,太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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