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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自有等着他苏侯爷的人。
痴痴地站在来时路上,扬起脖子踮起脚尖盼望着他的归人。
南广和气走了苏文羡,落得个清净。
一个人,反复琢磨,心下颠来倒去思量了许多,一时觉得冷,一时又觉得热。
就像烈焰燃烧的初期,又像回到了无所畏惧的那些年。
风,夹带着时光,刷刷自眼底流淌。
像爱着一个人。
又恍惚,他从来都爱着那厮。
那一夜的星空格外灿烂晶莹,仿佛大颗大颗的星石盘旋于无垠的深空。
只消他一探手,便能捉入掌中,滴溜溜,盘个圈儿,再随手推给对面那厮。
那厮垂目不敢看他,声音绷的紧紧的,说话又僵硬又气人。
殿下,您是此方世界之主,怎能如此耽于玩耍?
那依着朱雀仙君你说,孤该如何?他一脚踏在那厮肩头,仰面往后倒在虚空中,唇边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那厮便红了脸。
讷讷不能言。
虚空中,深深无垠的广袤星辰如同河灯般闪烁不停,有些疯狂流转,有些则被他们俩远远抛在身后。
高龄三十万岁还带零头的凤帝,姣姣然宛若一个十三四的小少年,青丝如瀑布铺泻,迎着无风无声的浩瀚星海,仰头倒挂在虚空。
风华无双。
无一词语,可形容少年时肆意的凤帝。
烈焰灼灼,凤凰儿真身遮天蔽日,庞大到无法仰视其全貌。
他是一方小世界之主,最大的王。
手可摘星辰。
推盏更换流年。
亦是朱雀那厮无缘由、毕生追随的殿下。
南广和独自倚在今夜有风有月的凡尘,于九嶷山的一地碎石中,怅惘而又甜蜜地思了一宿,耳根微微发红。
时不时拿眼觑那潦草简陋的帐篷内,那厮却再没敢出来。
倒是那些叶家军将士们,不时拎着大捧的箱笼,游鱼般穿梭进出。
还有几位遭逢大变后尚在休养生息的侯爷们,懒得下山的,便直接在凌乱石堆里找个能窝身的,胡乱躺下。
呼噜声此起彼伏,与山间叽啾鸟啼与切切虫鸣混在一处,硬是将这座晶莹白雪覆盖的世外九嶷山,衬托得犹如尘世间随处可见的一座行军战场。
等到叶家军这边厢忙的稍有眉目时,夜色已经逐渐剥离,天边星子寥落,月牙逐渐淡成一弯极浅的白。
那厮,也终于探出个脑袋来。
小叶将军,你且过来。
南广和直起身子,怀中惯例抱着一柄拂尘,声音清凌凌的如同山间泉水一般。
眉目五官依然笼罩在法术后面,却依稀能窥见偶尔的一抹神态。
远比先前崖涘所教授的法术,褪了许多。
叶慕辰刚探视完受伤后仍在咬牙闭关修炼的夜三,从潦草搭建的帐篷内走出来,脚步匆忙,黑金织锦的靴子踩在砂石上,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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