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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布也不肯去睡觉,非要跟着人群。
当下往酒窖而来。
这酒窖就在湖心小岛厨下的地下,有地道通下,亦却并非众人想象中得低矮狭小的地窖,而是一间大石室,有森森寒冷之意。
只见石室一排堆了不少酒坛,整个地窖有一股清冽的酒香气。
李云如则仰天躺在角落中的一床锦被上,脸在火光的照耀下呈现出青紫色。
那两个开过的西瓜放在房正中的肴桌上,外面已经仔细地用纸包好,另几个尚未切开的西瓜随意滚落一旁,大概这韩府中再也没有人愿意碰西瓜一下。
张泌上前将玉盘上的纸小心揭开,果见玉刀还放在盘中,刀刃上犹见汁水红色痕迹,这才请仵作杨大敞上前验刀,言语很是客气。
杨大敞只点点头,从腰下解下水袋,噙了口水,上前取刀,将水喷到刀刃上,再将银针去验那带色的汁水。
耿先生忽道:“张公要验的不是汁水,而是刀。”
众人尚在愕然,耿先生又道:“若要验汁水是否有毒,直接验西瓜便是,张公想验的是玉刀上是否事先淬下了毒药。”
她早见杨大敞取水喷刀,知他要去验汁水,却不点破,似有意等到最后一刻好令他难堪。
果见杨大敞生生将手中银针顿住,面色十分难看。
老管家渐渐明白过来,问道:“你是说这刀上有毒、瓜中无毒?”
张士师道:“有可能是这样,所以才要请仵作勘验。”
杨大敞忍了半晌,终于问道:“玉刀有毒也好,西瓜有毒也好,现下已经互相沾染过,玉刀无论如何都是有毒的。
请教炼师,该如何分清到底是西瓜染毒给刀、还是玉刀染毒西瓜?”
耿先生道:“何难之有?只要让差役用腰刀斩开一个好瓜,验明无毒,再将玉刀汁水擦洗干净后,去斩那无毒的西瓜,再验西瓜,不就可以知道玉刀是否有毒了。”
杨大敞一怔。
张士师道:“炼师这法子高明得紧,就照这般做。”
果然按照耿先生的方法来了一遍,先随便自地上取了一个完好的瓜,命差役用腰刀切开。
这西瓜正是昨日张士师替老圃送来的瓜中一个,老管家和张士师之前见过血西瓜的惊人场面,心中有所防备,不料验出来却是无毒。
此刻人人心中均想:“看来真是玉刀有毒。”
老管家更是嚷道:“怎么会……这刀……这刀怎么会……”
这玉刀、玉盘原是一套,产自广陵,价值不菲,平时都由秦蒻兰妥善收藏,只有重要场合才会取出来装点使用。
可要他怀疑是秦蒻兰往玉刀上淬毒,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
忽有一阵淡香传来,一下子便压过了浓郁的酒气。
张士师心道:“她来了……她终于来了……”
果听见脚步声窸窸窣窣,有人轻柔地步下地道,举烛出现在地窖口。
微弱的烛光映着她冰肌玉骨的脸庞,当真是丰姿胜仙。
在场差役大多未未见过秦蒻兰,此刻惊见绝色佳人,只觉得遍体发酥,浑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了。
秦蒻兰先道:“有劳各位了。”
一边裣衽行礼。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老管家上前一把拉住她,慌忙追问道:“蒻兰,你……谁向你借过这把玉刀?”
激动得声音都有些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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