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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制□□的原料?”
裴岫指尖轻点平整的膏泥表面,触手冰润,可见是极好的药材所制而成。
“是了,容晓声说要的。
他前阵儿替你做了那□□,材料用得七七八八。
你这回不是要两副?我采了半日,也只得这一碗,尚且不够用呢。
容晓声还在外头寻。”
司勉说了一通话,讨好似的坐到裴岫对侧,“如何?玉儿可满意?”
“你这个时辰才回来,就是因着去寻了这药膏?”
裴岫将瓷碗小心翼翼放到案几中央,才冷着脸抬头问。
本意是讨好,可看这情形又惹人不悦了,司勉熟练地敛起笑脸,“你这不是要得急?也就是顺路采了而已,回来晚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玉儿不会同我生气吧?”
“真真是好兄长。”
裴岫先是压低声音冷冷吐出一句,才慢慢道,“你可知外头有多乱?我请你走一遭,是因我放心你。
你却在外耽搁半日,不知我会心忧?若连你也逢了意外,我当如何?”
司勉轻声叹气,宽厚手掌搭在人发顶,轻轻揉了揉,“玉儿,我又岂是什么无用之人?我知你这事情紧急,才急着去采药的。
今日天气这样好,你就放下心罢,不用担心我。”
或许浓重夜色许人安心,也或许是发上手掌干燥温暖,裴岫眼眶难得酸涩了一圈。
她抬起脸,轻轻眨眼,将那些泪意逼进心底,“我极难不忧心的。”
她缓了缓心绪,复平视司勉道:“容晓声可有说什么时候能制好这面具?”
她眼角泛红,司勉看得心下微痛,低声道:“至多两日。
若草药寻得快,最晚后日早间能制出来。”
“让他尽快。”
裴岫已恢复了寻常的冷静,指尖轻轻摩挲白瓷碗盖,“越快越好。”
分明人已一如往常模样,司勉却愈发沉痛。
他先应了声好,默了片刻后轻声道:“你身上可大好了?庄子里大夫医术不精,等明日让容晓声再给你看脉。”
“已好了许多,这点子小病症有什么要紧?”
裴岫说完,不经意瞥见他眼下青黑,“你也忙了整日,快去歇息罢。”
“好,”
司勉起身,又轻轻揉揉她的头,“玉儿要好好歇息,养好身子,才有以后不是?”
待将司勉送出厢房,裴岫立在门边朝人摆了摆手,目送他去了,又一转身,才见宋肃端着盘糕点沿廊道过来。
他束高的墨发随风轻拂,本该是俊逸风貌。
那双捧盘的臂膀却笔直,面目微垂向下,连带身躯都紧绷,仿佛沉默伫立在院中的酷硬顽石。
目迎宋肃缓步行来,一路行来举止生硬得厉害,裴岫生了疑惑,“宋郎,你怎么了?”
自她清醒后,宋肃总叫她瞧着不大对劲。
“没什么的。”
宋肃远远回应,最终立在她面前,仗着比她生得高出不少,垂眼俯看她。
她眼尾竟沁了浅红,连眼眶都显然粉了一圈,像哭过似的。
司勉对她做了什么?
宋肃声音发紧,“裴大人怎到外头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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