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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文士认得张士师,问道:“典狱君,这女子是谁?”
张士师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安文士问道:“她为何大白天的为何要自杀?”
张士师又摇了摇头。
这些文士都是金陵本地人,平日无所事事,最好评介是非,立即七嘴八舌猜测起来,又联系起饮魂桥的诡异之处,大发议论。
张士师始终不发一言,任凭他们谈论,自己只低头打量那犹自昏迷的黄衣女子。
她的双手手型甚是奇怪,手指修长柔软,指尖却结着老茧,手掌肥厚宽大,显得有些粗糙,与她本人衣饰容貌甚是不谐。
旁边那杜文士只看了一眼,也立即留意那双手,便道:“这女子肯定教坊弹琵琶的女伎。”
安文士奇道:“你如何得知?莫非老杜你认识她?”
杜文士叹道:“家有悍妻,在下已经很久不进教坊了。
这女子手指细长,手掌厚实,正是天生弹琵琶的一双手。”
安文士道:“老杜说得有理。
瞧她容貌打扮亦不差,多半是教坊女子。
莫非她遭遇了什么不幸之事,所以才要跳桥自杀?”
杜文士不解地道:“听闻教坊副使李家明极喜弦乐,其妹李云如琵琶技艺尤为高明……”
张文士道:“那就对了,说不得这女子与李云如一争长短,结果受了嫌气,所以来到饮魂桥寻死。”
安文士道:“李云如的芳名我也听过,据闻她早已经被韩熙载收为姬妾,金屋藏娇在聚宝山,早已不在教坊中了。”
张士师实在耐不住他们絮絮叨叨,转身便欲离去。
张文士急忙叫道:“典狱君,你别走得那么急。
万一这女子醒来,仍旧是想不开,再要跳河寻死,又该当如何?”
张士师道:“她之前并不是跳桥自杀,当然也不会再跳河自杀。”
安文士听了大奇,问道:“典狱君如何得知?莫非你适才看到了所有的经过?”
张士师摇了摇头。
他适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这女子适才掉下饮虹桥之前,发出了两声惊叫声,若是有心自杀之人,哪里还会有意喊叫以引起他人注意?仅此一点,他便能够断定,这女子要么是不小心掉下桥的,要么是被人推下河的,而前一种情况的可能性占到八成以上。
他本想讲出来,但又深知这些老文士闲言碎语的厉害,一旦他说出自己的推断,他们多半又要附会饮虹桥饮魂一说,喋喋不休,所以宁可自己皮里阳秋。
果见安文士跌足道:“早知道这饮魂桥不吉利……”
一语未毕,忽见那女子咳嗽了几声,吐出几口水,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浑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来。
杜文士劝慰道:“即使有什么想不开,也不必轻生啊。
娘子还这么年轻美丽……”
一边说着,一边将女子扶起来坐下。
女子道:“我没要跳桥自杀……”
张文士讶然问道:“难道娘子适才是不小心从桥上掉下来的?”
那女子回头看了看饮虹桥,突然露出了极为恐慌的表情,问道:“那桥……饮魂……桥……我刚刚上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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