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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静默以待,潘爱子清澈明亮的双眸之中困惑之色倒是少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泰然。
“姑娘,季先生自那日出宫之后,始终不成离开过京城。
前些时候,也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消息,知道太后娘娘要去雁荡山求证,便匆匆赶去了雁荡山,结果……”
未待银粉把话说完,潘爱子心猛地一沉,情绪甚为激动的抓住银粉的双肩,急道:
“结果怎么了?”
“结果摔下悬崖,至今下落不明。”
仿若被雷击中般,潘爱子只觉得眼前黑了黑,双耳轰鸣一片,半晌方缓过来神来,难以置信道:
“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他怎么可能会摔下悬崖?我不信,我不信。”
谪仙般出尘的容颜,带着清浅的笑,清晰的呈现在潘爱子脑海之中,之后,仿若水墨画沾染了水般,影像变得模糊起来,最终成了一团几不可辨的墨。
呆呆的怔愣片刻,恍似如梦方醒般,潘爱子双手拾起裙裾,急匆匆就要往室外跑。
“姑娘,姑娘,你要做什么?”
见潘爱子惊慌失措,完全六神无主的模样,银粉心下甚为担心,说话同时,拦住她的去路,免得她在情绪极度不稳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不明智的举动。
“让开,我要去找薛谨之,让他派人去找季林。”
眸中寒霜凝结,足以冻僵世间万物,又似有烈火在熊熊燃烧般,好似随时会有火苗窜出来,将人烧成灰烬。
银粉虽然心中害怕,身子打颤,却始终不曾有半分退缩,面上更是平静的宛如一谭死水,平静无波道:
“姑娘,当日是你断然隔断和季先生的关系,而今你为他这般担忧焦急。
皇上会如何看待?太后又会如何看待?还有皇后?”
恍若醍醐灌顶,潘爱子猛地一惊,冷汗瞬间布满后脊,心狂跳不止,体内的力气像似被抽光了般,身子软倒在地。
她在做什么?她到底在做什么?精心布的局,差点就因为冲动而毁掉。
可是季林,那个为她前世今生奉献所有的男子,她该对他如何是好?
而今他生死未卜,她却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复仇,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季林,失去了公孙蓉儿。
究竟复仇之路是否还要继续?
银粉慢慢蹲下身子,犹豫片刻,终究还是伸出双臂,将潘爱子拥入怀中,轻声安抚道:
“姑娘,想哭你就哭吧。”
潘爱子只是紧咬下唇,不让眼中的泪落下。
不哭,绝对不哭。
而今她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迷茫之色渐渐自眸种散去,好似烈日照耀之下,白霜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比之阳光下的寒冰还要耀眼刺目。
似乎觉察到潘爱子身上散发的萧杀之气,银粉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待得看清潘爱子脸上的表情,心下打了个寒颤,慌忙跪倒在地,垂首道:
“奴婢该死,适才冒犯姑娘。”
“该死的不是,而是另有其人。”
缓缓站起身子,潘爱子语声中携着几丝恨意,冷淡道,银粉则是缄默以对。
缓步行至桌旁,为自己倒了杯温柔的茶,暖意透过瓷杯光滑的表面令潘爱子的冰凉的掌心温暖了些许,连带的,好似脸上僵硬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许。
而今她所受到的伤害和屈辱,她一定要太后悉数奉还,一定要。
“银粉,尽你最大的努力寻找季林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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