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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对严绿之爱极为深切,又素来是心高气傲之人,现下同严绿两情相悦,自然是容不得旁人半分觊觎,加上这少年竟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是一阵无礼挑衅,如何忍得住,当下便也撒开拳脚,同这少年战在一处。
剑气森然,掌风呼呼,一时间将个偌大的石洞弄得好不热闹。
严绿在石屏之后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还是默默地把衣服穿好,细心理平之后,方才缓缓地走了出去。
但见石洞中一绿一白两个影子飞速旋转碰撞,原来那两人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打得难解难分,身形俱是迅捷飘忽,剑影拳踪也缠绕不休,竟似不分上下。
严绿看了一会儿,不免对这少年的身手有些刮目相看,何太玄的功力她是知道的,没想到这少年竟然能同他僵持这么久,虽然说是占了兵器对空手的便宜,但以他的年纪来看倒也算难得了。
眼看着两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颇有些你死我活的狠绝,数十招过后,严绿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淡然开口道:“都住手罢。”
她内力素来不弱,又是他们内心所系之人,故而此时纵使并未刻意以全力高声呼喊,激战中的两人竟然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只是听是都听到了,两人的反应却是大有不同。
她话音未落,何太玄当下便收招撤掌,后退了几步,转头往她的方向看来。
然而那少年却不过只是略顿了顿,然后不退反进,手中的宝剑仍是朝着何太玄劈去。
他这一剑来势凶猛,何太玄却是纹丝未动,严绿几乎是本能地拔剑出鞘,飞速将那一剑挡了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少年已经给她这一剑之势震得倒退了半步,虽然不至于给当场震开,还勉强维持着双剑相交的姿势,但显然心神大动,面上表情立时便如同被深深背叛和伤害了的小兽一般绝望、痛苦而愤怒了。
看着少年这副表情,严绿只觉得额头一阵抽痛,转头又看了看何太玄静静朝着自己微笑的脸,她忍不住又叹了口气,朝着他轻声开口道:“这里交给我了,你进去理理衣服吧。”
何太玄笑着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那你小心。”
他话一说完,竟然就真的自顾自往石洞深处走去,什么都没有再问。
那少年见此,怒气愈发高涨,给严绿架住的宝剑忽然涌上来一股反弹之力,大有挣脱僵局,上前再战的意思。
严绿微微蹙眉,发力将他震开,顺势纵身飞出洞外道:“你跟我来,换个地方说话。”
已是清晨,石洞之外早已雨过天青。
树木蓊郁,鲜花盛开,似乎连空气都是全新的味道。
严绿目不斜视,头也不回,几个起落便已经离了石洞很远。
那少年不声不响地跟在她身后,等她停下来回身看时,他也刚刚好收住了脚步,不多不少,离她只有数步之遥。
少年正是由男孩儿向青年男子过渡的年纪,比起何太玄的已经定型了的属于男子的俊美,另有一种略偏向于中性的惊艳颜色,加上他眼中同年纪不符的沧桑神情,更是别有一种独特而致命的吸引力。
他便这么翩翩然地朝着严绿走过来,晨光映照,微风轻拂,鸟语花香,恍若谪仙临世。
然而严绿一眼看去,却只觉这和煦的日光,秀美的风景,却不过是将他绝望苦痛的脸庞映衬得更加惨白而凄凉罢了。
他终于在她面前站定,幽幽叹息着问道:“你,早就认出我了对吧?”
严绿淡然道:“不算早,总归是比你认出我要晚上那么一点。”
他的脸上又露出那一种复杂难辨的情绪,默默盯住她的脸,疯狂、灼热却又悲凉、绝望,似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似乎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正当严绿以为他要这么没完没了地站下去,考虑要不要立刻采取行动终止这种无意义的行为之时,他忽然伸手握住她的双肩,颤声问道:“既然认出了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严绿微微蹙眉,淡然道:“我想怎么做便怎么做,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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