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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饱喝足,冯镜嫆带棠袖进屋,让她去自己平时打坐的罗汉床上睡觉。
棠袖堪堪在离床最后一步的时候停住。
她谨慎道:“我爹没上过这张床吧。”
别的不提,单她爹惯用的熏香就没她娘用的好闻,她怕她又不困了。
冯镜嫆:“啰嗦。
当然没上过。”
棠袖这才放心地让流彩给自己脱鞋脱衣,往床上一躺。
冯镜嫆也上了床坐她旁边,抽出她发间木簪,拿白玉篦子给她通头发。
一下一下,轻柔又舒缓。
大约是母亲的气息太过熟悉,动作也太过温柔,棠袖躺着躺着,困意愈发上涌,居然真的睡着了。
直至冯镜嫆把她叫醒,棠袖恍惚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次好像没做梦,难怪能睡这么踏实。
不过短短一上午明显不太够,棠袖打个哈欠,拾掇一番随冯镜嫆去正堂。
到的时候,三房一家已经在了。
二房的嫡子还没来,棠袖便坐到三房的妹妹旁边。
妹妹先说了句姐姐好,然后小意地问姐姐夜里是不是没休息好,脸色瞧着没昨日的红润。
话落,就听瑜三爷一笑。
抬眼望去,瑜三爷笑容十分莫名:“可别是想某人想的。
那什么,相思成疾。”
闻言,棠袖还没做出反应,韵夫人已经一胳膊肘重重捣过去。
瑜三爷顿时嗷一声。
就这还没完,韵夫人又拿眼刀剜他,疾什么疾,就你长着嘴能说是吧,要疾也是你疾!
韵夫人快恨死瑜三爷这张嘴。
天天就知道胡谈乱侃没个把门,也不怕哪天说错话得罪人,这张破嘴迟早要被撕了。
注意到韵夫人的目光,正皱着脸揉胸口的瑜三爷下意识一抖,立即闭嘴。
我可不是怕她。
瑜三爷理不直气不壮地想,我这是给她面子,谁让她是我老婆。
看瑜三爷还算有眼力见,韵夫人最后警告地剜他一下,转而抱歉地对棠袖道:“藏藏别理你三叔,他早晨喝多了酒还没醒。”
瑜三爷嘴唇蠕动,刚要出声辩驳大清早的谁喝酒啊,却见韵夫人若有所觉地望过来,他顿时脖子一缩,乖乖当鹌鹑。
韵夫人目光在他嘴上转了一圈,又绕回棠袖身上:“千万别听你三叔的话。”
棠袖笑着点头。
说起来三叔以前其实不这样。
在棠袖的印象中,那个时候瑜三爷和韵夫人刚刚成亲,新婚燕尔蜜里调油,韵夫人脸上是成天带着笑的,不管对谁都非常和气。
偶尔瑜三爷在人前同她说些甜言蜜语,她也只是羞红着脸让他快别说了,感情非常要好。
后来有次出了意外,瑜三爷身受重伤,大夫诊断说恐无子嗣,瑜三爷由此性情大变,辞了官开始流连花丛沉溺女色,韵夫人也渐渐变得暴躁,甚而敢跟瑜三爷动手,门都不让他进。
除去韵夫人这位正室,如今瑜三爷院里有一堆姨娘,外头巷子养了外室,甚至教坊司也有不少相好。
韵夫人早将他当空气,带着养女自顾自过自己的,平时只要他不随便开口,两人就还算平和,可一旦他开了口,那便是眼下这种情形,真逼急了韵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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