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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再给了文鸢休养的机会。
一条平坦的路:受印,顺从,为礼法所推,继续肉体关系,直到双双入陵。
但文鸢如遇野马,逃避不及,息再也不多干预,不如说,他很满意。
走下神仙台,他命人驾盖车,载了文鸢向常朝去。
文鸢的为官生涯开始了。
上至二千石、下至六百石的朝官,以笏板障目,不揣度息再,都揣度她;文鸢站人中间,像座石像,每次散会都脚麻,最后去求息再:“我不好在那里。”
息再玩她退回的金印:“你想在哪里?”
文鸢说不出具体,息再又让她换到中朝。
夜里三两盏灯,她和公孙远、荀揺落等近臣、特进坐一席,听众人密语。
中朝照例在皇帝寝居,息再不披不带,穿着随意,出口的却是放某人,刑某人,以某人之属察某人。
文鸢如坐针毡,听到贺子朝的名字时,终于发觉这小会的沉重。
她借口喝水,逃走了,等会结束,中朝成员退去,又求息再:“我不好在此处。”
息再叩一下几,问为什么。
“以上察下处,容不得我吧。
况且贺大人都被提起,或许未来我也会成为这里的对象之一。”
文鸢怯怯地说,被息再掂下巴:“还算有骨气。”
不过,明朝也不好,小会也不好,文鸢派不上用场,被无情的人推出寝宫,一人走夜路。
宫人在换灯,打了灯盘。
烛块下台阶,登登地响。
骂声接着来:“你这样为君所用?”
文鸢逃窜,躲进自己的小车里。
承诺不是空言:为了换取西北平安,她把自己交给息再了,应说,她从此不能左右自身,息再要如何,她便如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挑三拣四。
可息再一点一点,把她往某险境去引,她上当了,松懈了,还庆幸息再当了皇帝,变得好说话……
言拱父子入省,从右扶风带来珍宝。
由于少府空缺,息再自己管钱,一般带几个文吏,点查品类,速度很慢。
这次文鸢正好在场,便帮忙记录,偶然与一人接肘。
“啊呀,是公主。”
言罕对她笑。
右扶风的长子不放过文鸢,绕她,追捧她,飞虫一样。
文鸢整天躲,被赶上,看他的燕子绣,想起言田——灵飞时,一位因淫乱而毁损的贵子,曾逼迫她作卑微事。
如今看到他的兄长,文鸢陷入恐惧,不是恐惧好色男子,而是恐惧冬夜里不再有人帮她脱险:“恩人,我不想在这里。”
言罕期待文鸢捧脸、难为情的样子,转到她之前,却发现她掩面在哭。
他欲要表现:“公主,用丝巾?”
文鸢偷看他,眼色却像息再,言罕吓了一跳,这才关心:“怎么了,公主,难道是小人惹哭你——”
“言罕,你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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