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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英知亦是凤眸轻挑,柔和一笑:“景姑娘。”
两人是旧识,谢安看看她又看看李英知,见其不置可否,心中不免对此女子存了两分好奇。
几句寒暄后,谢安目送他们出府,在大门关上的那瞬间她似乎觉得那名叫景西的姑娘回头看了她一眼。
谢安不明那一眼的含义,心中更多的是对李英知的腹诽:
同是女子,怎么她就是累赘!
景西就不是了呢!
她长得有那么像拖后腿的猪队友嘛!
谢安鼓着冲锋陷阵的气势奔去了后院,哪成想游园似的转了一圈,从下人们口中得知田婴这般年纪竟然只有尚未娶妻,只有一个弱冠之年纳的妾侍。
因跟得田婴时间久了,府中人都称这女子一声小夫人。
仗着自己讨巧的年纪,别人对她没甚防备,谢安打听到这名小夫人难产过一次后落了病根,若无事少有出来走动。
这种阴湿天气,更是居于内室不常露面。
坐在廊下的木栏上正琢磨着要找个什么由头拜访她时,忽闻走廊尽头传来渐行渐近的呼唤:“芳兰,芳兰……”
那女子久唤人无应答,又往外走动了一截,恰好与拐过来的谢安碰了个正着。
谢安假作无意忙不迭地道歉,只听她道:“无妨,起来吧。
瞧你面生,是随京中的官人来的吗?”
谢安嗯嗯回她,抬头的瞬间,人惊怔住了。
☆、
难得老天开眼,放晴一日。
魏州城外,李英知跨马与田婴并轡而行,景西连同随官远远跟着。
官道之上,行人车马稀疏,隔数丈笔直站着几个长枪黑甲的士兵,路上来往还有一列戍卫来回巡视,戒备森严。
李英知不禁赞叹道:“早闻少帅治军有方,今日一见果真各个皆是精兵悍将。”
田婴见了,扬眉一笑,颇有几分自得:“我们魏军或许比不上京中禁卫懂规矩,但每一个都是说一不二、血气方刚的真汉子。”
看着远近的兵士,田婴意味深长地笑望向李英知,“他们每人为魏博,为百姓,为朝廷,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没有他们,就没有今日的魏博与我田府。”
李英知闻之浅浅一笑,不作言语。
真是个能沉得住气的老狐狸啊,田婴心中感慨。
带着个十五岁不到的姑娘家独身闯入河北,明面上落入了成德军那群斥候手中得他相救,让他占了一个恩情。
同样也是他李英知派人通报消息,将成德军的耳目一网打尽,实际上论轻重反倒是他田婴承了李英知一个天大的人情。
田婴自然是知道李英知为何而来,越是知道他的目的,他的按兵不动则越是让田婴捉摸不透。
入了节帅府后李英知的做派特别光明正大,每日正常与朝廷来往书信,内容田婴粗粗看过,无非照本宣科的例行汇报,比如“黄河灾情严重,百姓民不聊生,请户部加大救济力度啊”
又或者洋洋洒洒地将他田氏治下的魏州大大的夸奖一番,夸得田婴自己都脸红了……
除此之外,其他小动作一概皆无,真要说交流频繁的也就是李英知他带来的学生,谢安。
这姑娘更实在,不给她出门,她就老老实实地在房中看书写字,最多就在院子里转两圈。
田婴暗中观察琢磨了两日,有些耐不住性子了。
说到底藩镇节帅多是武将出身,让他们没日没夜行军打仗没问题,若要与朝中那些老谋深算的政客们玩心思,他们自己也知道是占不了便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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