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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匪么,大抵都是那等穷凶极恶之徒,将过往的百姓欺压的不成样子。
可他这次所见的山匪凶自然是凶的,慧觉禅师瞥了眼自己连点皮肉伤都没有的身子,想到那群山匪张牙舞爪的样子,顿了顿,开口道:“嘴上凶的厉害,可事实上贫僧连一记痛都没挨过!”
收了夜明珠还在闻手里味道的林彦听到这里,立时道:“倒同吴有才口中所言差不多,凶却怂,有作恶之心却无作恶之胆。”
这一点,慧觉禅师也是认同的,却不忘道:“这些山匪也是可怜,种地种的不行,作恶又无那个胆子,一个个饿的皮包骨头似的,都快将手里的刀都当了换干粮了。”
一想至此,慧觉禅师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他自诩走南闯北见过的山匪也不少了,可似这等可怜的山匪还是从未见过的。
季崇言听到这里,似是有些意外的问慧觉禅师:“这宝陵富庶地,虽说比起水匪来,山匪并没有这般有利。
可若是在路边劫几个路人,也不至于过的这般凄苦吧!
慧觉禅师这一个多月,可见那群山匪劫掠路人了?”
被问到这一茬的慧觉禅师怔了片刻,认真的想了想之后,他摇头道:“没有。”
当然,那群山匪一天也要提议好几回下山嚷嚷“此山是我开”
什么的,只是不是这个懒,就是那个伤了,磕了碰了,总之磨磨蹭蹭一个多月,除了成功的将他抓去山上做了回厨子之外,似乎就没有成的了。
季崇言淡淡的应了一声,似是若有所思。
便在此时,听门外响起了一声“小郎君”
,柴嬷嬷抱着一件绿的发亮的翠云裘高兴的走了进来,道:“小郎君,我总算将压箱底的翠云裘寻了出来,你随军带去,江边风大时裹了身上穿。”
惠觉禅师本能的抬眸向抱着翠云裘的柴嬷嬷望去,见说话的是个年迈的妇人,两鬓头发皆已发白,只是与她鬓发发白的年岁不同的是她的穿着打扮与面上的神态。
这神态上的爽利劲倒似个三四十岁的爽利妇人,可这外貌分别已是个年迈的老妪了。
惠觉禅师面上露出些许疑惑不解之色。
正不解之时,见那位季世子起身走了过去,接过她手里那件绿的发亮的翠云裘,道:“便是江边风大也大不到哪里去,此去白帝也呆不了多久,翠云裘便不要带了吧!”
季崇言说这话时垂着眼睑,外人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似是只是纯粹不想要那件绿的发亮的翠云裘而已。
林彦的目光本能的顺着他的举动落到了那件绿油油的翠云裘身上,想到柴嬷嬷先前的绿衣裳绿帽子,突然觉得柴嬷嬷还真挺喜欢这颜色的。
他尚且能听得到,一旁的惠觉禅师却已是一头雾水了。
这什么跟什么啊?什么随军,江边风大,白帝的……周初定不过二十载,又要打仗了吗?还有季世子领过兵马吗?他要亲征?
惠觉禅师越想越是糊涂:眼前这位季世子是天子近前的宠臣,可打仗这种事是不是交给专门领兵作战的武将更好么?
正糊涂间,眼角余光瞥见正对着他的大理寺少卿林彦却在这一刻突然变了脸色。
神思回游过来的惠觉禅师下意识的转向屋中此时唯一正在开口的那个老妪,却见那老妪依旧抱着那绿得发亮的翠云裘,念叨着:“小郎君可是糊涂了?前两日你同大郎君商议时不是说过要等明年开春才回来的吗?我可是瞅着你带了足足两箱冬衣呢,怎的不要翠云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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