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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3页）

&esp;&esp;冤孽。

&esp;&esp;她动了，慢慢的，怕碰坏的——

&esp;&esp;一瞬间，谢冷雨惊醒地一下推开她。

&esp;&esp;“你他妈别碰我！”

&esp;&esp;他粗重地喘气，看向那左腿，有一道难堪悲痛的表情很快从他脸上溜走，仿佛那条残腿是他感知痛苦的一条赤条条的神经。

&esp;&esp;“抱歉。”

他平静看向地上的她。

&esp;&esp;沉默一会，“我去外面抽根烟。”

&esp;&esp;她也走出去，门内站下，背靠门板，看他在门外贴围墙处吸烟。

&esp;&esp;墙外很黑。

月牙高悬，烧得火红的烟头指月，烟丝升起，然后消失，烟根夹在他黑色指间，快溶于夜色的男人背影被风吹出孤独的气息。

他困在绝望的这里，这破房里，在等死。

&esp;&esp;“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她开口。

&esp;&esp;“什么样的人？”

&esp;&esp;“烂人。

渣男。”

他接着说。

&esp;&esp;夏月：“你对什么都无所谓了是吧。”

&esp;&esp;她知道他不想活了。

对视她时经常没光的瞳仁，满地刺激疲惫身体的烟酒，喜欢心安理得地伤害自己、腐烂自己，任由苦难碾来碾去。

她真是嫌弃死了这样的他，没出息。

&esp;&esp;谢冷雨：“回去睡，外面冷。”

&esp;&esp;夏月垂下眼，轻声地：“为什么关心我？”

&esp;&esp;谢冷雨：“这是关心？”

&esp;&esp;她慢慢偏起头，抱着双臂：“谢冷雨，你不想这样过，你有更好的生”

&esp;&esp;他忽地转身，冷声打断:“你很了解我？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现在过得不好？我他妈就喜欢这样过，这样舒服。”

&esp;&esp;两人都不说话了。

&esp;&esp;那是一段冗长的静谧时间，模糊的城市轮廓随夜色消退渐变清晰，很久，很久，他们低低的声音穿过白噪音，渐渐变大。

&esp;&esp;我什么都没有。

&esp;&esp;你想要什么？

&esp;&esp;我什么都不要。

&esp;&esp;所以你才什么都没有。

&esp;&esp;我要的，我要的他突然聚起所有目光看向她，穿透她，停很久后转头望向空空的远方，吐了口烟才说，这辈子都得不到了。

&esp;&esp;夏月问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esp;&esp;他只有永久的沉默。

&esp;&esp;

&esp;&esp;后来他们躺进床，无边夜色，夏月睡着了他才握着她的食指无数次狠狠戳在他心口上。

&esp;&esp;盯着她，语气是虚的：“你说我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