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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忘了问你,你的手还疼吗?”
就这一句话么?白晚有些错愕。
“我不知道那是如何一种感觉……我是说失去了手,那一定很痛,但是我又没有听到你哼一声,我想可能也许也没那么痛……我知道这么做很唐突,只是我想了一夜,我脑中不停的浮现那一幕……不能自已……”
温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作为一个循规蹈矩的人,他应该像之前那样把握分寸,做合乎自己身份的事情,如果他今天要来拜访阮红娇,他不应该这么早就过来,至少要等到所有人起床并且用过早饭,虽然没有人敢阻拦他,但他进来之前也应该请人通报,然后得到她的允许,等她换好见客的衣服或者摆出一扇该死的屏风,再站在屏风之外跟他说话。
但是他等不及了,他的胸口就像是有什么连自己都不敢置信的东西在酝酿,呼之欲出,令他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我很想知道,被砍断了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温简深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阮红娇或者说是白晚,认真的道。
“一开始……”
白晚仰望着他,努力回想那时她的感觉,她舔了舔嘴唇,道:“并没有那么痛,一刀斩断之时尚无知觉,不过之后伤口的痛楚却与日俱增,每一刻都比每一刻之前更痛,便如还能感觉那只手就在那里,纵使看不见摸不着,却依然能感觉到……”
温简极认真的听着,其实之前他听过类似的话语,就在白晚逃走之后,他问过一些受伤致残的人,他们也是这么说,最痛的不是受伤的那一霎,而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常常会被莫名的疼痛折磨,如看不见的伤口流血不止。
曾经有一位退役的将士卷起袖管,露出被刀割得伤痕累累的手臂说,那种仿佛从你脑子里产生的疼痛疼起来的时候,他只有用匕首割伤自己的胳膊,才能暂时缓解。
“我没有找到你的手。”
温简盯着白晚的断腕道。
“可能被野兽叼去了。”
白晚确定了温简没有认出自己,淡淡的道。
“我能看一看吗?”
温简道。
白晚迟疑着允了,温简便走了过来,道了一声得罪,半蹲下来抬起了她没有手的胳膊。
“伤口”
包扎得十分稳妥,温简没有起疑,只是更加小心翼翼的掀起她的袖子,于是便看到了她胳膊上的鞭痕,温简心不在焉,他其实并不是特意的想要找什么,只是想起以前那个割伤自己手臂的退役将士的话,下意识的就这么做了而已。
当他发现自己失态之后,抬起头就看到白晚异样的盯着自己,白晚也已经察觉出来了,温简的不对劲与其是因为“阮红娇”
之故,不如说是因为这只“断手”
之故。
之前她千辛万苦都没有触动到他,可是偏偏她的手腕一断,他就立即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就连看她的目光都不一样了,那目光仿佛多年前在深渊之下,他凝望着她的眼神一般。
白晚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心猛然跳了一下,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是我的错。”
温简轻柔的放下她的胳膊,道:“是我害了你,刘白凤寻仇的人是我,他绑你也是因为我,你受了这么多罪,全都是因我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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