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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便留下来同我做夫妻……”
饶是姜馥莹已经做了许久的心理准备,也不由得为自己这样不害臊的话语脸红。
这口吻,还真像说书先生嘴里威逼利诱良家小娘子进门的坏人。
此刻她在常渊心中的形象,只怕和张家郎君差不了多少。
她睇着常渊的容貌,即使油灯黯淡也不掩半分容光,甚至为其添上了几分柔和,淡化了其原有些锋利的眉眼。
……这样的面容,若说是话本中被豪强盯上的小娘子,说不定比她还更有说服力一些。
“此事……”
常渊听了她这话,凝神顿了一顿。
他昨日出手相助时,倒确实没顾上这些。
他不知自己从前会如何处理,但昨日那等情形,若是君子怎会隔岸观火。
即使记忆不在,他的教养与累日所受的教诲,都不可能允许他在妇女老弱被欺负时袖手旁观。
“你不亏的!”
姜馥莹认真分析:“虽然你看不见,但我也不会骗你,我生得还算不错,咱们也算是相配……吧。”
差不多是这样,姜馥莹自己认可了这个说法。
她不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常渊若真是什么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儿也就罢了。
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也不知何时能重见光明,孤家寡人一个。
日后若真在了一处,还得她多照顾。
相貌虽好,但一看便不是做粗活的样子,这样不能干活的男人在村子里,可不会被称作“小白脸”
么。
这么细细算来,还是她宽和不计较这些了。
姜馥莹说了这样大一通,难免有些渴,夏日里脸上又这样烫,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头顶。
她背过身倒水,凉水入肚,神思也清明了几分。
常渊一直想说些什么,却一次次被姜馥莹强硬打断,硬生生听完她这样长的话语。
可此时她停下了,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原是要拒绝的,应该一口便回绝掉。
说一个“不”
便好,但不知为何,听她这样快而密地说完自家的全部近况,他竟然张不开自己的口,思索着如何委婉地、不伤害救命恩人内心的含蓄说法。
或许是感受到了她并非玩笑,甚至诚意甚满——连地契都拿了来,今日不是她的一时兴起。
她是真的想同他成亲。
常渊的话凝在口中,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姜娘子……”
“更重要的是,”
姜馥莹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直叫不好,抓紧道:“前面那些不过都是虚的,但我心悦你,情意才是真的,真情岂可负!”
话语掷地有声,说得信誓旦旦,谁都无法从这样的话语中淡定地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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