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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助手立即会意,很快就将博格·科里亚蒂带到了他们身旁。
“你的手怎么了?”
里昂问道。
博格的右手缠着绷带,看起来受了严重的伤。
果然,听他问起伤口,博格不太自然地回答道:“我白天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里昂一双眼睛冷峭的注视着他,似笑非笑地说:“医生有说过这会影响你将来画画吗?”
博格讪笑道:“但愿不会这样,我迫不及待地想要跟在您身边学习。”
“过会儿再关心手的问题吧,”
罗万希尼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们,“我只想知道那幅画上的主人公究竟是男是女。”
“她毫无疑问是个女人。”
博格回答道。
罗万希尼对这个答案显然并不满意,他皱起眉头,有些粗鲁地说:“这太可笑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证明你对人体一无所知。”
受到一位大师的当众批评,博格的脸霎时间红了,不过和背上同性恋的绯闻相比,他宁愿被人误解自己只是画技不佳:“……我的确还有许多需要学习的地方。”
诗人易思好心地替这位局促的年轻人说话:“你知道美的女神从来不止一面,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们总有些相似。”
罗万希尼嘟囔道:“算了吧,画笔可要比那些似是而非的文字精准的多。”
他的话引起了诗人的不满,两人为此争论起来,他们的话也引起了周围其他人的好奇,一行人决定亲自去看看那幅画。
于是一时间,几乎半个议会厅的人都聚在了那幅画旁。
在场的许多人其实都是第一次看见这幅画,画面中的人物在去掉了雾蒙蒙的油彩之后,显露出清晰的背部肌理,整幅画的构图充满了故事感。
诗人客观而公正地说道:“就算这是个男人,他也画得好极了。”
“但他不该耍这些手段,”
罗万希尼是个正直又老派的雕塑家,他坚持说,“他明明熟悉人体,却故意把一个女人画成一个男人的样子,我看
()不到一丝对艺术的尊重。”
在他们争论的同时,泽尔文站在一旁第二次仔细打量这幅画,它和他第一次看见时的样子已经不同了,但似乎又很难说得上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关键是他发现自己对这幅画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
人群中博格趁机为自己辩解:“请相信我绝不是为了哗众取宠,事实上我学画的时间还很短,正是因为如此,当我发现我将她的背影画得走形时,才会在她身上覆上一层油彩,可是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这个解释倒是说的过去,这幅画刚送来的时候,画面上的女人是隐藏在阴影中的,如果说他故意这样做,那的确太过多此一举。
泽尔文的思绪还停留在画板上,带窗户的房间,墙上的镜子,角落里的画架……
忽然间,他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他对这幅画上的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就在今天早上,他刚从这个房间醒来。
当意识到这一点后,泽尔文银灰色的瞳孔微微一震,他确定博格不可能去过那儿,既然如此,是谁画的这幅画?
一个难以置信又显而易见的答案浮现在他的脑海,他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才想到这一点:她说洛拉是她的老师,而正是她的老师为教堂绘制了壁画,还有那些堆在床上的旧画具……
“还记得你在林场说过的话吗?我会让你看见那些你所没有看见的。”
她说的对,她的确让他看见了那些别人都没有看见的。
泽尔文藏在礼服下的右手张开又握紧,像是要借此压制住内心这一瞬间窥见真相时产生的颤栗。
身旁的争论还在继续,他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愚弄了所有人,现在他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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