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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个寒颤,但周身不适的灼烧感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有点兴奋,心跳得厉害,大脑却昏昏沉沉的。
他小心翼翼地放轻脚步,猫藏在停车场里密集的飞行车之间,保持着一段恰到好处的距离‐‐跟踪沙耶罗,他已经算得上是老手了。
男人在一俩银色&ldo;飙骑&rdo;前停了下来,长腿潇洒地一迈,骑了上去。
轰隆一声,从飞行机车粗大的动力装置里喷出了一簇刺眼的蓝色火花,男人压低身体,拧了拧油门,贴着地面闪电般的冲上了停车场连接的飞行轨道。
赫洛砸碎了身旁一辆小型飞行器的窗户,迅速钻进去,娴熟地解开了启动的密码锁,在停车场警报响起来前就已经溜了出去。
&ldo;噢ho‐‐!
&rdo;
扑面袭来的冷风呼啦一下煽高了兴奋的火焰,盗车贼忍不住嚣张地高喊起来。
转速表指针随之他拉紧的操纵杆骤然飙到了末尾,飞行器似一颗飞向地球的陨石那样急速地朝前方本已遥远的光点袭去。
在能看清前方目标的轮廓时,他才从飙车的快意中猛地醒过来,放缓了速度,以免被对方察觉。
辨认这个方向是通往他们的家,赫洛的心放松下来,他躁动无比的神经也随之平静了几分。
越过无人监管的城市郊区,驶进笼罩着市区上空的粒子光学防护墙,四周开始变成了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不愿招来警察的注意,他将速度放得更慢了些,远远地尾随着前方的光亮,在一座座直冲天际的、属于富人高官与贵族们的巨大高楼中小心翼翼的穿梭,犹如潜行于网络虚空中的电子经纬网之间一般谨慎。
从上空望去,他的家像一个小小的巢,而他则是飞翔于这广袤无涯的钢铁森林中的孤鸦,灵魂依附在一根细细的枝桠上。
远处的海港上,这座全世界最繁华的自由贸易城的全息标志在夜空中闪烁着光芒。
一颗虚拟的永不熄灭的太阳总是高悬在海面上空,照亮那些棋盘般错综复杂而危机四伏的狭窄街道和有如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飞行轨道。
而在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参天大楼下,无处容身的数百万流民们就跻身在密不透风的地基下的阴影里,像一群蛰伏着、饥肠辘辘的野兽。
如果从高空坠落下去‐‐
沙耶罗曾警告他,常有犯罪分子在夜里瞄准高空上孤身的夜行者,他们把这种行为称为&ldo;拾荒&rdo;。
而被&ldo;拾荒&rdo;的人大多数下落不明,也许摔死了,也许变成了一个个器官,辗转于那些地下诊所与黑市之间。
赫洛忍不住低头望了一下黑压压的城市底部,感到头晕脑胀。
即使在外太空,他也没有有过这种感觉。
他打开了螺旋桨,朝自己居住的那片区域缓缓降落,停在了他们居住的那栋楼房的水库上方,与沙耶罗几乎是同时抵达了他们的家。
只不过,沙耶罗是从家门进去,而他则是顺着楼房外壁的管道滑到了同层的一扇窗户外。
轻松地拆卸掉了装在温度调节器上的安保装置,他钻了进去。
他跳进一间布置得像太空舱般的房间。
屋子已经有了些年头,剥落的墙漆下露出上个世纪铸造房屋用的钢筋,一架狭窄的胶囊形单人床放在正中,墙壁上悬挂着一架离心力健身器。
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台球形电脑终端,此外还喝着一个一定装着黑咖啡的太空杯,旁边搁着一盒日本进口的电子烟。
设施精简而井然有序,无处不透出一种冷酷的克制感,任谁看了都会认为这里居住的主人是个严于律己的军人,或者必须时刻保持警惕的杀手。
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赫洛的脑子中不又冒出了安藤的形容词。
这房间跟他离开前的样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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