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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浴巾推开卫生间门准备进去,听见居然在身后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一句:“老师,他绝对是gay。”
琐碎冬至,一场大雨突如其来。
顷刻间,地面就积起大大小小的水洼。
一些淘气的男生在和女生错身而过的时候,故意抬脚用力跺在水洼上,飞溅而起的雨水裹挟着地面积淀的灰尘和泥土,在女生们的校服裤腿和外套上留下灰黑色的泥点子。
然后,尖叫声、咒骂声、笑闹声乱哄哄一片,瞬间就被雨声吞没。
凌如斯没带雨伞,站在办公室窗前看被雨水冲刷的窗棂。
早知道会来这样一场雨,下课就该直接回宿舍,为了拿支用惯了的钢笔,现在被困在办公室走不了了。
这见鬼的强迫症!
“凌老师。”
凌如斯听见身后有人叫她,回身看见是今年刚大学毕业分配过来,教数学的李佟。
李佟站在自己办公桌边,双肩书包背在肩上,手上拿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伞柄是深褐色的,弯成一个问号形状被他捏在手中。
凌如斯记得,这种伞她外公也有一把,又重又大,雨淋在上面就像淋在厚厚的油布上,吵闹的很。
李佟说:“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我送你回宿舍吧。”
凌如斯看眼窗外如同被人兜头浇下的雨水,打消了起先想拒绝的念头,对李佟点点头。
这种长柄黑雨伞通常都很大,但再大的雨伞也遮不住,虽同行却在伞下隔开一定距离的两个人。
李佟尽量把雨伞往凌如斯那边举,自己左侧的肩膀已经被淋湿大半。
大部分雨伞遮在凌如斯这边,但被风卷进来的雨水仍是打湿了她的衣服。
烟灰色毛呢直筒裤的裤脚已经完全浸湿,变成了深黑色。
两个人就这样不尴不尬地走着,一路无语。
尽管李佟平时没少找凌如斯搭话,但实际上并不是健谈的人。
而凌如斯本身就不喜欢没话找话,她向来觉得和不熟的人在一个空间,彼此沉默好过没话找话。
更何况,雨这么大,全世界只能听见一片稀里哗啦,跟老天在打碟放劲爆舞曲似的,聊天还不得靠吼。
办公室去宿舍楼不算远,也不算近。
要经过图书馆和操场,操场旁边的小花园有条近路可以直接穿过去。
但此刻雨太大,那条小路肯定被水淹了。
只能从图书馆旁的大路绕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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