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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曾这样儿过呢?她羞耻地忍住那种不适,曲肘撑住后头的砖墙,嗓音不自知染上几分哑媚,“好……我坐下了,有话好好说。
你别碰我。”
你别碰我。
不过四个字,对于此时的梅长生来说,却无异一种强烈的刺激。
可他,不能不遵她的令——想吃她,又不想勉强她,是叼了美人回巢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兽,刹那被逼红眼眶。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五根爪尖进退维谷地一紧,再一松,还是抖着齿松开了她。
可兽不能不为自己辩解,即使对方听不懂他的言语,他也有一腔嘶吼急需宣泄。
他双膝都结实地跪在了地上,肩背崩出一道遒劲而克制的线条,前倾,下巴堪堪贴上她的膝襕,两手肌肉紧崩的手臂撑住矮几。
他听她的话,不碰她,那姿势便如一条隐忍不发的狼狗想攀抱住主人的双腿,又怕被主人嫌弃,红着眼乞怜。
“除非殿下杀了我,我这颗心,认主了,再也没有别的法子。”
宣明珠睫梢簌簌。
她眼看着这个男人将自己的尊严剥得一丝不剩,送到她脚下随她践踏踩玩,可剔除了衣冠楚楚的梅鹤庭,并不显得贱弱如泥,他身上那股子不讲理的强势,比之前更摄人心魂。
这是个什么人呐!
宣明珠几乎不能自持,身下的人还在哑着嗓子一遍遍唤:“殿下,殿下。”
他是低着头的,那些话吐露出的热气,便透过夹絮的锦缎尽数氲在她腿上。
他是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她,只不过笔挺的鼻尖正对她腿心,相隔,不过一层遮羞布而已。
真是再糟糕也没有的情景了,宣明珠活了二十五年,连想都想象不到会被一个人磋磨至此。
除却惧怒,脸竟发烫,她慢慢伸出一根指,试探地抵在他肩上,希图推开他:
“你冷静……梅鹤庭,记得么,我们分开了,回不到过去了。
且你将入内阁,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
梅长生不动,缓缓抬起头,两只眼睛从水里浸出一样的红,笑着,“臣记得,不是分开,是殿下休了臣。
休得好。
臣不想回到过去,臣白天对殿下说了,我们重头开始,殿下将臣当成一个全新的人,不念过去了,可好?”
他咬死不再提过去,不是为了回避自己的错误,而是不能让公主将那七年结成的痂再揭起来,再伤一回。
他要呵护她无忧无虑,从此刻开始。
“臣不求殿下再对臣动心,只求殿下容许臣靠近,从今往后,皆由臣追逐殿下,守着殿下。”
“臣知殿下颜面为重,已休的驸马,殿下断无捡回来的道理——没关系,臣不求名分,殿下大可将臣当作面首之一,便不妨臣入内阁,我都可以的……”
他咻咻的喘息声像个吃不着糖的孩子,光想想,就觉得含了一眼泡的金豆子。
可当他凝眸看她时,偏是无泪,只管温润地笑,一如过去她永远骄阳似火地对他粲笑。
他接着说:
“但我会比他们都努力,都乖,都好,好到让殿下再也想不起别人。
“殿下试一试,没有损失的,只管试一试,行吗?”
宣明珠听得嗓子眼发干,扣在小桌边缘手心层层出汗,险些便要撑不住滑下去。
被这样的目光盯着,耳闻这样一番锥心剖肝的话,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从前她最怨怼他满口殿下、臣子的称呼,可是方才这几个靡哑的字音翻来覆去,有别于端庄礼仪,差点把她的耳根子磨软。
她一度以为,自己当年一眼相中梅鹤庭,只因喜欢他的清冷自持,她主动撩拨小郎君,才有闺阁之趣;可是眼前这黏糊的人……
宣明珠已经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形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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