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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do;吕布道。

阿斗摇了摇头，只当听不到，抹了把眼泪，把药草敷在吕布锁骨伤口上，血渐渐止住了。

阿斗把吕布的一手搭在自己肩上，拣了青虹剑，拖着他出囚牢去。

吕布的身体沉重，然而此时阿斗却有用不完的勇气，咬牙半背着他，出了囚牢，朝外走去。

阿斗断断续续道：&ldo;我……待会被曹操抓了……我就一剑捅死你，再一剑捅死自己……&rdo;吕布只是静静听着，像在做一个遥远的梦。

过了一会，吕布的耳朵稍动了动，道：&ldo;来人了，捅。

&rdo;阿斗茫然道：&ldo;你听到了？&rdo;吕布不答，阿斗便转过身，扛着他朝囚室通道的另一头走去。

阿斗昏头昏脑，又道：&ldo;……晚一会儿死，好不容易能跟你说说话儿。

&rdo;脚步声传入长廊，真的有士兵下来了。

阿斗浑然不顾追兵，喘了几声，道：&ldo;刚才你怎么知道是我来了，你听到我说话了？&rdo;吕布漠然道：&ldo;当了这么久侍卫，听得出你的脚步声。

&rdo;阿斗答道：&ldo;哦，跟狗似的。

&rdo;阿斗又笑道：&ldo;你说话好听，我想……&rdo;兵士喧哗声大作，显是发现了地面拖出的血迹，&ldo;他们进去了！

&rdo;曹真的声音传来。

阿斗筋疲力尽，把吕布放在缚虎牢走廊的尽头，倚在他肩上，喃喃道：&ldo;我不后悔，就是……对不起师父。

&rdo;吕布沉默看着他，阿斗抬手帮他擦了眼泪，坐在他身前，拉起他手，抱着自己。

阿斗把头微微后仰，靠在他肩膀上，道：&ldo;你抱着我，我把剑捅下来。

死了……不冷。

&rdo;未等他说完，吕布低声打断了他的话，答道：&ldo;我也不后悔。

&rdo;吕布耗尽力气，举起一手，在背后石壁上摸索，摸到头顶的一块砖，用力按下。

一道暗门无声无息翻开，阿斗瞳孔倏然一缩，两人朝那黑黝黝的甫道中仰面摔了进去。

旋即暗门合拢，发出一声轻响，就如什么都未发生过。

与此同时，洛水岸畔，一轮烈日照得大地几乎融化，蒸腾而上的空气在高温下把景物扭曲，龙舟下水，鼓声轰然作响，洛水桥上早已清出道来，达官贵人的马车一字排开。

贵妇小姐们手举罗帕，遮在头上，挡蔽日光。

曹操支着病体，眯起双眼，身周御林军围得水泄不通，他昏昏沉沉望向水中五颜六色的龙舟。

曹操呼出一口浊气，朝身旁人问道：&ldo;真儿去了何处？&rdo;曹丕笑道：&ldo;昨夜贪杯，估摸着晚起了几个时辰……&rdo;曹操&ldo;唔&rdo;了一声，甄宓又道：&ldo;今年端午怎这般热，公公先回去歇下罢。

&rdo;曹操道：&ldo;不妨。

&rdo;数人再无话。

曹操眼望龙舟入水，道：&ldo;子恒，你可记得那年，你几兄弟来看龙舟……&rdo;曹丕笑着接过话道：&ldo;父亲怎光想那陈年往事。

&rdo;曹操叹道：&ldo;人老了，自然想得多，冲儿被你推下水去，摔成落汤鸡那事，你是忘了，为父还记得。

&rdo;那话中又有话，听得甄宓暗自心惊，曹丕正要接口，甄宓却以手肘稍碰了碰他，盈盈笑道：&ldo;子桓小时候也这么淘气，还是子建听话得多。

&rdo;曹丕登时会意，曹操是籍此事警告自己，不许再找曹植的麻烦，忙道：&ldo;如今长大了，自不再行那乖戾之事。

&rdo;曹操不置可否，像是在思考何事，河面上鼓声咚咚作响，数百龙舟擂鼓之声竟是有条不紊，汇成一股声波，重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