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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赵的就挨着主人身边坐,挨得那么近。
叶家郎君们个个都不说话。
叶碎金抬眼扫视了他们一圈,这几个把头都低下去。
叶碎金端起饭盆喝了口菜汤,收回了视线。
兵士们有低低的说话声。
叶碎金身边这一圈人却只安静地吃饭。
十郎吃着吃着无意识地低头看了眼饼里夹的肉,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干呕了起来。
七郎什么也不说,只给他拍背。
三郎九郎大口吃饼吃肉,绝不低头多看一眼。
每个人心里都不安宁,都有着自己的心思。
真有趣,赵景文想。
的确郎君们出身都比他好。
像他,以前只会一些粗浅拳脚,真正的刀枪功夫,都是婚后叶碎金才手把手教出来的。
他们还都正经读过书,不像他,只小时候发过蒙,识得几个大字,不算睁眼瞎而已。
但,那又怎么样呢。
叶碎金下令砍头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动。
赵景文咬了口烙饼夹熏肉,大口嚼着,把对叶家郎君们的轻视藏住。
他眼睛扫向外围,忽然看到了不远处,和旁人一起席地而坐的段锦。
这小子……倒是个人物。
比小郎君们强不少。
看他看过来,段锦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吃完饭,叶碎金把兄弟们召集到自己的帐子里碰头:“阿锦也来。”
段锦应了一声,嗖地就跟过去。
帐子里点了灯,火焰忽闪忽闪的。
照着郎君们的脸色不大好看。
叶碎金目光扫过:“都有什么感受,说说。”
这一年她二十岁,那么算起来,这一年其实是十八年前了。
记忆太久远,很多事有印象,但又很模糊。
尤其是,她刻在心里的是兄长、弟弟们在战场上悍勇杀敌的模样。
她知道眼前他们还年轻,缺乏经验,青涩。
却忘记了,他们竟然青涩至此。
原来,他们就是从这样的青涩,跟着她一步步杀出了后来的模样。
摸爬滚打,跌跌撞撞,浑身伤痕。
一个接一个,把命都献祭出来,成就了赵景文一步步登上丹陛御座。
这不是赵景文的错。
这是她叶碎金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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