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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阁老本就老花眼,这会儿没戴镜子,看了看不清,问,“怎么了。”
秦凤仪将中指里侧磨出的一小块颜色微深的茧子道,“看我磨得,万一阿镜妹妹不喜欢我了,可怎么办呢?”
方阁老:……
方阁老给他后脑勺一下子,“给我闭嘴,好生练字!
阿镜岂是这样肤浅之人!”
秦凤仪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哪里晓得我的担心。”
阿镜妹妹相中他,全因他生得好。
秦凤仪想着,方阁老上了年纪,怕也不懂年轻人的心思。
而方悦方灏两个,皆是光棍,秦凤仪面对光棍一向很有些优越感,根本不会去问他们。
秦凤仪就在信中跟阿镜妹妹提及了自己练字把手磨粗的事,今秦凤仪文采大长,他信中写道,“忽见手生薄茧,略失完美,知卿好色,甚为担忧,恐卿变心,痛煞我也。”
秦凤仪远道送到侯府的信,都会先经景川侯的检验,看信中可有什么不合适的内容,如果有的话,景川侯会把那几页没收。
故而,李镜时常发现信中内容不大连贯,待去问她爹,景川侯道,“你与他说,少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李镜给她爹气得没法,对于她爹没收阿凤哥信页的事也是无法。
真是的,她就爱看阿凤哥写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好不好。
景川侯对于秦凤仪这种乱七八糟的信也颇有不满,你跟我闺女的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写那些话合适么?景川侯一向待人严厉,不过,对家里女孩儿则比较温和,尤其偏爱长女。
但,这一回,看过秦凤仪的信后,景川侯还是说了长女一回,道,“男人,关键是有本事,人品上佳,这便够了。
阿镜,你莫太过纠结于男人的外表。
这小子原就有些笨,你并不是只看相貌之人,他却是会当真的。”
把信给闺女了。
李镜看过秦凤仪的信,也颇是哭笑不得,连夜写信很是安慰了秦凤仪一回,待把信送出去,李镜与她爹道,“看阿凤哥的进境,不论文采还是字体,都大有长进。”
景川侯道,“他进步快,是因为以前基础差。”
李镜一笑,“基础差怕什么,阿凤哥现在这样用功,总有补上来的一日。”
阿凤哥都是为自己这样上进,李镜心情很好,“很久没陪父亲下棋了,今天我陪父亲杀一盘如何?”
景川侯打趣,“我沾那小子的光,总算不与我赌气了。”
父女俩在棋秤两侧,相对而坐,李镜道,“先时是父亲对阿凤哥也太严厉了,他在家自小娇惯着长大,瞧着是有些娇纵,心地却是极好的。”
景川侯道,“阿镜,不论哪个家族对子女的教导,都有好的地方,也有不好的地方。
大家族的女孩子,多是端庄大方,遇事也能干,非小户人家女子可比。
像你,你相中秦凤仪,觉着与他在一起开怀。
你虽不说,我却是知道你是如何想的。
秦凤仪才干不足,这无妨,你有才干。
秦凤仪出身不好,这无妨,你有出身。
你认为,自己能挑起很多东西,他只要能让你高兴,这也够了。
倘你是东家,他是伙计,你俩这么搭伙做生意,这是足够了。
可要想把日子过好,这还远远不足。
人最不会珍惜的,就是唾手可得之物。
而人最珍惜的,则是汗水浇灌出的花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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