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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而谢天麟无声无息地躲在另一张桌子后──他掏了点钱，让另一个角落的一对情侣心甘情愿地离开──独自斟酌。

令情势急转直下的契机，出现在杨帆和叶利的一趟洗手间之行中。

单飞叹了口气，因为他发现那个时候谢天麟也不在座，而他的同伴一扫之前的沮丧，像小孩子似地笑遂颜开的回来，拼了几瓶啤酒之后，谢天麟的位置依旧是空的。

肯定出事了，单飞知道。

来洗手间的路上，他就已经预见了这个场面，虽然不确定自己能做点什么来扭转劣势，但他觉得自己应该尝试一下。

但当单飞亲眼看到的时候，才发现，情形显然比他猜测的要糟糕得多！

谢天麟看起来难过到了极点，他甚至无法掩藏住细细的呻吟，单飞知道这对他来讲是很不寻常的事情。

他记得，谢天麟总是保持着无懈可击的仪态和高贵脱俗的风度，从不丧失控制，无论是对局势还是自己的身体。

而现在，那个&ldo;高贵的&rdo;黑社会按在额头的右侧的手微微地顫抖着，掩在鼻前的手徒劳地擦拭着鼻子下的血迹──血水不停地往下流，沿着他白皙的手腕没入到黑色的衬衫中，消失不见。

他不会死的吧？毫没来由地，单飞心中一突。

他可能诅咒过谢天麟无数次，但从没有想到过自己会离梦想实现这么近，而且，这么……不安。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谢天麟再次拾起头，眯着眼睛看过来，&ldo;我没想到他们那么白痴。

&rdo;他说，语气中充满难以置信和怨愤，&ldo;我想不到这么做有任何意义──难道是想逼我袭警？然后以抢枪的名义干掉我？！

&rdo;他不确定地猜测。

或许是疼痛，也或许是眩晕，某些因素产生的失控，使他看来比平时要幼稚得多。

单飞意识到这家伙的头脑中充满了诡计，但事实上，他的同伴只是宣泄心中的愤怒而已，没有任何诡计的成分在内‐‐即便是有针对谢天鳞的计划，那也不是这一次袭击。

单飞暗自叹了口气，&ldo;我还不知道你这么幽默……有被害妄想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rdo;他矢口否认道：&ldo;不过，既然你被不知名的人袭击而受伤，那么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rdo;

在洗手间苍白的灯光下，谢天麟的面色看来有发青。

单飞不知道那是因为气愤还是伤势。

&ldo;非常感谢！

&rdo;谢天麟放开按着头的上衣，抓住洗手台的边缘努力站起身，他看起来有点眩晕。

单飞看到了他额角上流血的伤口──很可能是在混乱中他的头撞到了硬物，比如墙壁或者洗手台上，但在黑暗中叶利和杨帆并不知道──这可不是太好的伤痕，如果破相了的话，或许会被鉴定为严重伤害。

&ldo;你没事吧？&rdo;他皱着眉问，感到事情更严重了。

谢天麟用冷水冲洗着血迹和伤口，&ldo;我会活到看着你那群蠢同事完蛋的，这是他们没杀了我的代价！

&rdo;他说，然后毫无预警地倒下去。

单飞认为谢天麟已经气糊涂了。

有些话他本不该对自己说，就比如倒下之前这一句，它直接导致单飞想关门离开。

让伤害他的人付出代价，这正是谢天麟擅长的事情，他甚至不必等到有人能伤害到他，仅仅只要对他有潜在的威胁就够了。

当然，他也同样擅长贩毒、杀人。

他能做到这一点，不只是因为他老爸谢擎的江湖地位和势力，他本身就具备一定范围内呼风唤雨的能力──他jian狡狠毒。

不过今天晚上他的行为，似乎并不太符合他一贯的行为准则。

首先，他不该单独出现在一个不符合他身分的地方。

其次，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做了许多不符合他形象的动作，甚至眼神，他不该给单飞那样的眼神，就好像他一直都在渴望这个死对头──这是不可能的。

最后，在他支持不住之前，就该叫来自己的跟班，可是他没有，他倒在了自己敌人的跟前。

单飞有些挣扎，毕竟弃一个伤者而不顾的事情他从没做过，但问题是这一个不是別人，这是谢天麟，单凭他平日的所作所为，就该关进监狱里一百年，更别提失去意识之前的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