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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二小姐彻底倒了,您要打要杀,老爷还不一百个依着您?”
东篱院的这对主仆好不容易将其中关节一一琢磨出来,便更安分起来,对沈芜与陈夫人也是尊崇有加,还让自己娘家也去打听陈粟缺的药能从哪儿弄来补齐。
而醉心居里,沈芜瞧着还在沉睡的燕娘,越发焦虑。
宋下童一日比一日来的勤,施针喂药,一样也不落下,可还是不能延缓声声慢的蔓延。
她站在院中看鱼,小池上飘着焦黄的莲叶,莲花早已凋落枯萎,有的被风吹折,莲蓬头埋进了水里,成了水中小鱼躲藏玩乐的剧场。
“王妃,天暗了,早些进屋吧。”
这些日子一直奉命去给东篱院送桂花糕的小婢女星儿提醒她道。
燕娘倒下了,星儿是楚王府送来的婢女,沈芜的一些日常事务都由她打理。
沈芜看鱼从不喂鱼食,只一双眼睛盯着看,她喜欢小鱼在自己的世界里游来游去,可可爱爱没有脑袋的样子,近日她看鱼的次数也变多了。
“燕娘一直这样睡下去也不是办法。”
她直起身子,将目光从鱼上转到星儿身上,无力地笑了一下,“你去一趟养鹤堂,我要跟陈小粥谈谈。”
星儿疑惑道:“您帮着夫人挣钱针对她,她会愿意和您谈吗?”
沈芜:“你主子不是有消息来了吗,说长安已得知山南道兴起拜十渡注生授子拈花太子菩萨的事,太子菩萨的塑像与画像也轰动朝堂,太子本人被陛下敲打申斥,正惶惶不可终日,若是他查到陈夫人卢氏头上,陈小粥现在担着陈家的担子,这事怎么瞧都还是落在她头上。”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会不愿意谈呢?”
星儿讶然,随即笑起来:“奴婢原本以为您是替王爷出气,才故意用的太子的画像,没曾想您是看重了太子的威势,想恐吓二小姐交出解药。”
她笑自己真是想多了。
沈芜想了想:“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吧,不过就是顺手的事,你告诉他不用跟我客气,别再计较那十两银子就行。”
星儿掩着唇又笑:“王爷才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天色尚早,她们用过晚膳后,沈芜就让星儿自行行事,不用管她。
她先坐在卧房的床榻边瞧了一会儿燕娘越发消瘦的脸,帮她整理了一下被角后,起身拿一本最近爱看的《大周地方志考》,走去窗下的贵妃榻上躺着看起来。
迎着烛火,还是有些暗,她的眼睛看得有些吃力,于是只得靠近烛台,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小火苗噗噗地骤燃几根飘在外面的毛躁须发。
她看得正入迷,想这霖城的澎湖中藏有水怪,隔几年就出水害一次人,也太奇怪了,看描述,又不像常见的两栖动物,别是瞎编的吧。
倏忽,她后腰眼上被人打了一枪似的疼得她一哆嗦,趴在了桌案上,烛油溅翻在手背上,又是疼得她泪花直冒。
“谁看书像你似的坐没坐样,蜡烛都要烧到眉毛了。”
李危站在窗外,离她不过半尺之遥,“这回就是让你长长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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