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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靖却仍然维持着之前行礼的姿态,他眼皮都未曾抖一下,神色没有丝毫变动。
“好。”
独眼骑手喝道:“练武不练胆,临阵全完蛋,你说你练过武,我原本不信,现在却是信了。”
他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你的确特殊,但究竟值不值得这个价……”
独眼骑手与白衣学士交换了一个眼神,学士调侃一句‘倒是和你当年差不多’,然后身形便消失不见。
安靖此刻眼瞳微缩——他居然半点也看不清那白衣学士的动作!
而独眼领队也下了马。
他身材高大巍峨,宛如一座铁塔,浑身血气之充沛,可以让落在他身上的飞雪在瞬间融化,行走的步伐更是沉重。
如若不是知道他是人,单单只感受步伐的话,简直就像是高原的野牛正在踱步。
煞气腥风,独眼领队身上的血腥味之重,甚至胜过了那常年在荒原劫掠的马匪头子,他看向安靖,认真端详了会后,满意地笑道:“底子还真不错,就是太瘦,难怪有底气……”
话未毕,他便伸出手,抓向安靖的胳膊,用力按压,确认血肉与骨质。
“好骨头!”
他赞赏道,独眼领队甚至感觉自己正在揉捏一块提炼完毕的铁石亦或是冰封了千百年的坚冰:“骨实髓坚,长短适宜,好,好,至少几十年难得一见……”
在此过程中,除却痛苦外,安靖感觉到有一股无形气劲随着他的手透体迫出,点在自己周身大穴上,带来酸麻痛痒的诸多感受。
他面无表情,默默忍受,心中微微思虑。
这并非寻常手段,而是‘内息如河’,内息可以透体而出的武者手段!
而这澎湃的内息,怎么想,对方也是‘内息如潮’的水平!
也就在此时,白衣学士再次出现,他对独眼领队微微点头,而这高大的男子便收回手,深深地看了安靖一眼,翻身上马。
“你的确值得。”
他在马上对安靖道:“这是你的了。”
此刻,另一侧,在白衣学士和医师的整理下,各类药材与粮食被堆积在一个大箱中,然后被两人抬到了安靖身边。
“这些药材粮食。
足以治好你母亲的所有伤势和亏空,能让你们饱餐一顿。”
独眼领队道:“抬起它,送给你母亲。”
“然后再回来。”
他没有多余的话。
因为无论是他还是安靖都知道,一方不遵守承诺的结果。
安靖瞥了眼这约莫有自己躯干那么大,起码重逾百斤的箱子,知道自己运气很好,不知道为何,这个独眼骑手很慷慨,很看得起自己。
箱中的粮药,在这个备受霜劫肆虐的北州,足以买下十条人命。
他没有迟疑,俯身抓住箱子的把手,一口气便将其抬起,扛在肩上。
“谢大人。”
虽然呼吸有些粗重,但安靖还能讲话。
话毕,他便扛着箱子,转过身,朝着自己与母亲的棚窝大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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