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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荆城。”
她看到院子里有一棵高大的石榴树,恍惚了一会儿,想起来这原来是她跟谢衡之在荆城的故居。
毕竟是很久以前的院子,看着似乎也被修葺过,不过还是保留了原貌。
“我重新买下了此处”
,谢衡之说。
他从魔域出来后,寻到了当年同虞禾居住的宅院,又重新买了回来。
有时候他会住在婆罗山,有时候是这里,偶尔又是其他地方。
眼看婆罗昙花开花谢,石榴也成熟了一遍又一遍,落在地上腐烂了许多次,来年再结果,周而复始。
直到现在,虞禾也回来了。
“只要拖过最后十几日,他们便不会再逼杀你。”
身前的人低下头,连眉眼也低垂着看她。
仿佛九境与他无关,霁寒声的话也丝毫没有撼动他一丝一毫。
“不必再管,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是你的责任,好好活着,一切与你无关。”
他说得很认真,语气却又不算冷硬,更像是恳切地劝说。
虞禾是他的失而复得,从没有任何人,任何物,让他想要紧握在手。
这浑浑噩噩的漫长光阴里,他杀了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想要杀他。
正道也好魔道也罢,他都走到了极致,可到头来,他不想做栖云仙府的掌门,也不想做什么魔王,他只愿意回到婆罗山,像从前一般,做她的谢筠。
“虞禾,你看看我。”
他仍在温声细语地安抚,劝慰。
其实早在之前,他便想过,将她好好地藏起来,无论她是什么选择,只要让她睡过去,一直睡到天火灭世之后,到那时候谁也不能逼她,她自己也不能了。
谢衡之很想这么做,但他也很清楚,虞禾不愿意,她会伤心难过。
虞禾与谢衡之四目相对,原本混乱的心绪已经变得平静,只剩眼尾还有一抹红。
他牵起虞禾的手,垂下脑袋让她的手掌贴在颊边,清晰地感知着她的温度。
温暖的血液在皮下流过,她的脉搏一下又一下地颤动。
他好不容易才将她留住。
“让我一直留在你身边,你想去哪儿都好。”
虞禾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此刻,才出声问:“你早就知道这些吗?”
她的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责怪也无济于事。
即便谢衡之早些将事实告诉她,除了增添她的痛苦以外,根本是无济于事。
正如谢衡之与霁寒声所说的那样,以他的行事作风,倘若能够有更好的办法,他不会眼看她陷入这般境地,必然是连他也寻不到一个两全之法。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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