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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杀一惊过后,不免动了几分真火,压低了声音怒斥道:&ldo;我又不是不还你!
为何非要、非要选在这一天?又不是不肯还你!
&rdo;
司徒靖明俯身看着他,眼中明明映着满天星子,一片流光,却又蒙昧懵懂,对他的惊怒伤心一无所知。
赵判官之前连番痛骂,都不曾面对面地看着这张脸,如今猛一抬头,看见几丝青丝粘在司徒靖明唇边,那相貌笔墨难描,似水月镜花,人哪里还训得下去,声音由暴怒转为茫然,几不可闻道:&ldo;你又不记得我,就算还了,你也不记得……&rdo;
司徒靖明一手勒缰,一手去顺赵杀的乱发。
赵判官三次托生人间,皮囊一世不如一世,马背稍一颠簸,人便恶心欲呕,但被那冰凉手指轻轻一触,鼻下嗅见隐隐冷香,晕马之症居然大有起色。
他侧身望去,只见家家门户紧锁,城中只剩下一轮月色,满地银霜,行到城门,才多了一队禁卫巡视。
赵判官猛一抖索,嘶声喊道:&ldo;来人!
快来人啊!
&rdo;
为首的一名武将听见喊声,从城楼上望了过来,而司徒靖明不过微微抬头,露出形状极美的凤目,那将领就怕得退了半步,高声下令:&ldo;快给司徒大人开门!
还愣着做什么!
&rdo;
赵判官看得瞠目结舌,求救之声顿时弱了几分:&ldo;救、救救本官……&rdo;
说话之间,一干禁卫已经跑动起来,冒着宵禁把木栅栏搬开,推开城门,放司徒靖明御马而去,跃入荒郊旷野。
赵杀这时才回过神,脸色阴晴不定,失控之下,竟摆出要在马背之上,同司徒靖明交手的架势:&ldo;你这狂徒,目无法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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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将军歪头看了一眼,随意伸出手来,赵杀全力施为的那记老拳就软绵绵落在他掌心之中。
五指稍稍用力,赵判官就哀声唤痛。
轻轻一抖,十余个金玉指环就掉在地上,莹莹生光地坠在繁花露糙之间。
被那人把拳头掰开,同他十指交握,赵判官就脸色通红。
司徒靖明眸光深了些许,把缰绳随手丢开,信马由缰地驰骋于荒野,空闲的那只手落在赵杀襟前。
赵判官一面记挂着遗落的指环,想着何时溜回此地,挨个拾起;一面庆幸还剩最后一个黄玉扳指,摇摇晃晃地卡在指节上。
直等到司徒将军手上用了几分力气,布帛从中裂开,赵杀才惊觉那只手放得不是地方,说话骤然结巴起来:&ldo;将、将军不会是想在这里……将军听我一言,此事万万不可!
一则有伤风化,二则无益德行,三则马、马震‐‐&rdo;
司徒将军听着这争辩之声,轻轻一扯,叫赵杀胸膛裸露。
赵判官万分羞恼,刚拿手挡了一挡,下裤又被人扯去,刚要晓之以理,忽听司徒靖明说了一句梦语:&ldo;是我……你不记得我了?&rdo;
赵杀不由一怔,心中暗恼,明明是这人不记得他,说起梦话来却要颠倒黑白。
就在他胸闷气短之时,陡然想起一事,近年断断续续做过许多离奇怪梦,唯独没有梦见过这人。
好生奇怪,明明将这人的许多话本诵得倒背如流,因这人的无双容貌而骨软魂销,岁岁年年,非分之想有增无减……为何唯独没有梦见过他?
赵判官这样呆了一呆,再回神时,司徒靖明已经俯身下来,似乎想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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