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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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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嬷嬷率先一步，狠狠压住成贵人单薄的身子，身前又一利落婆子，用帕子塞了成贵人的口，狰狞笑道：&ldo;娘娘，若您当初安安分分地听皇后娘娘的话，喝了那药，又何苦来遭这份罪？您总不想一并随了腹中的龙胎去吧？&rdo;

成贵人一怔，眼泪便止步不住地往下掉。

那婆子又说：&ldo;贵人怕是不知道吧，皇上一连几天都召的颜绿衣常在，今天夜里也是呢，您就别指望皇上了，即便是来了，也不会与皇后娘娘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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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佛是一瞬间被抽走了魂灵，颓然放弃了反抗，只茫然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事物，心里空泛异常，觉不出疼痛，只是绝望，比死更绝望。

半个时辰过去了，外头下起不大不小的雨，湿漉漉，那雨滴仿佛都钻进她的身体，冷得四肢僵直，几乎碎裂。

唯一的感觉是流失。

粘稠的血和肉，狠狠绞在一起，潺潺地流着，流出她的身体。

青青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

雨势渐渐大起来，磅礴着砸向红色的琉璃瓦，伴着宫娥急行的脚步声，钻进内堂，一声声仿佛统统踏在人耳边，一声高过一声。

季嬷嬷低头，似含羞赧地笑着，眼光是冰冷的锥，扎在殷红的血渍上。

她扶起奄奄一息的成贵人，又招呼另外几个老婆子将成贵人架起，便往外去了。

出了坤宁宫便将成贵人交托给西暖阁的丫鬟，便抖了抖袍子，再鄙夷地往成贵人那处望一眼，嗤笑道：&ldo;贱籍出身，还妄想与娘娘争。

圣宠一时又怎样，还不是落得今日下场？&rdo;顿了顿，又俯下身去，凑在成贵人耳边，压低了嗓子说：&ldo;贵人娘娘，今日老婆子送您一句话，想在这睽熙宫里活得好，确实得靠万岁圣倦，但若想活得长，都凭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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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嬷嬷志得意满地转身，往坤宁宫复命。

雨还在下，急忙忙跑来的宫娥蓦地跪在季嬷嬷身前，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季嬷嬷皱眉，低声呵道：&ldo;出什么事了？横冲直撞的，作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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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宫娥一手仍提着宫灯，满身风雨，萧索狼狈，&ldo;嬷嬷，太子殿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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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嬷嬷一惊，更问道：&ldo;仔细寻过没有？&rdo;

宫娥闻言便要哭出声来，&ldo;坤宁宫里里外外找过三四遍，都没见着太子殿下的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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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嬷嬷想了想，有了眉目，又问：&ldo;西边的碧洗阁去过没有？&rdo;

宫娥摇头，&ldo;奴婢见公主歇下了，便没敢去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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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嬷嬷冷哼一声，大踏步便往前走了，后头跟着一列宫女太监，见她便走边说，&ldo;那小祖宗，准是又往她亲姐那躲着了。

你们都给我端着点，不然殿下闹起来，咱可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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