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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罢,对面却迟迟未曾有人回答。
秀锦低头,眼神剧烈晃动,盯着地面上欣长的人影,心里就和装着一只鼓,上头一只手敲打着,让秀锦惴惴不安,无法平静。
也不知这时间去了多久,大热天日头焦灼炙烤,简直让人想要发疯。
身边已经有细细碎碎的声音发出抗议和不满,而这所有原因,自然全数都归结与秀锦身上,毕竟谁会埋怨皇上?或者说,谁敢职责这当今天子?
秀锦之前还是这群人中最耐热的一拨,奈何先前过敏事件后身子还没彻底调理过来,这大太阳晒得她的身体似乎是又要回到过敏的时候去,她浑身开始发虚,头亦有一种晕眩感充斥她的满脑,让秀锦完全无法集中精神。
直到头顶上有人终于肯张开他的尊口:“朕不是说过了吗……朕又不是暴君,这么怕朕作甚?”
秀锦脑子里回绕着他说的话,心里一阵不可言说的恐惧升起,不是暴君,那也是极为可怕的恶魔。
秀锦的想法就像是被安置在展放台上,让人看去一览无遗。
她对皇上的惧怕和恐慌让人不能理解,就连于她身边的尤姑姑都不停地在心中猜测,她虽然知道这兰秀锦胆子小,可总不至于小成这般德行吧?还有皇上对她的这个态度,她怎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呢?
尤姑姑自顾揣摩,想要从这诡异的气氛里寻出蛛丝马迹,可是男子没有给她太多时间继续思考,当他说完那句自我调侃的话后,紧接着就弯下身子,朝秀锦伸出了手来。
秀锦只看到眼帘底下,冒出一只手来。
手很漂亮,白得几乎透明,指骨那样纤细修长,细看之下,竟宛若羊脂玉般莹润透光。
秀锦忽然想到了之前。
她记忆里深刻的除了他的声音和容貌,还有这漂亮的不像人一般的手。
秀锦跪在滚烫的地面上,怔怔地盯着他的手。
尤姑姑看秀锦这么一副傻愣样,皇上都伸手来扶她,这意思明显就是不打算计较她的失礼之罪,她倒是好,还发傻呢!
尤姑姑实在不能继续做个旁观者,用手肘动作极小的推挤了一把秀锦。
秀锦扭过头去,就见尤姑姑不停地朝她挤眉弄眼,这模样把本来还沉浸在悲观害怕情绪中的秀锦给逗笑了,她噗嗤一下没忍住,竟笑出声了。
尤姑姑被她这笑给整得不知所谓,这丫头怎么了这是?
但这笑也不过是一瞬,转眼就被秀锦给收住了,她察觉到自己的行径全不对应状况,笑过立刻就心慌起来。
秀锦抬头,眼睛像一头麋鹿般水灵灵的,怪可怜的样子。
男人见了,仍弯着腰保持伸手的举动,眉头却有一小簇拢聚成不耐的阴云,声音沉如深潭:“还不起来?”
被男人这一嗓子给吓得心跳一窒,秀锦连忙双手撑地,急得连接触到地面温度时似乎都忘记了烫,待整个人从地上起身来后,再用手拍打了几下裙摆,眸光怎么也不敢和对面的人对上,躲闪着把手藏到袖子里,低头不语。
男人看了她一眼,伸手的姿势还在保持。
但见眼前人实在不开窍,他眸光略显不悦地从她头顶上飘过后,遂将手伸回,负于背后。
挺直背脊,眼睛定定,牢牢捕捉住了面前这只单蠢纯良的小白兔。
“尤姑姑,给朕介绍一下。”
猛然听得男人的声音,尤姑姑先是一怔,转瞬就从这诡异的气氛里回过神来,幸好她也算是宫里有些经历的老人了,即便眼前这一切发生的如此突然与奇诡,尤姑姑冷静下来后,仍是能够稳如泰山般,从容回答男人的问话:“这是荆州同知之女,兰秀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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