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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建铁道直道,海河港口,便利商货来往,补贴新兴产业,鼓励匠学专利,扶持百业兴旺,既是生利,又是吸纳人力,这些事以西院为主发声。”
“安抚救济藏蒙,融乌斯藏、天山南北、漠北漠南为国家一体,推动辽东以及海外殖民,这是政事堂的当务之急。
而笼络周边各国,维持中洲共荣之策,要翻搅寰宇之势,又是通事院之责。”
“这些开支的总盘子,就只有一亿。
我虽已交出财权,可国费支出格局已成,宰相所握的财权实际就只有这块盘子。
国家已大,战争之利已不如以往那样来得快,来得直接。
而寰宇变局的红利,也因两院和政事堂还未握足权柄,没有通盘认识……”
李肆絮絮叨叨一通,末了总结道:“因此,袁应泰以此事入手,叩问财税之权的边界,希望扩大财权,这是尽责之为。
不如此,他绝不是称职的宰相。”
李克载脑子有点晕,很不情愿地道:“那么父皇的意思是,就容宰相过问军费?如此步步行下去,宰相又涉军权了啊?今日宰相能查看某项军费开支,明日就能查看所有军费细则,然后与两院联手,议削军费!
军费之权不在手,军权又怎能握住!
?”
李肆皱眉:“刚才我都说了,宰相和两院不涉军权,不过问军费,自然看不清这些军费起了什么作用。
让他们不成天只喊着削减军费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让他们看清楚。”
他再缓了语气:“这是这么一来,他们也能对军费花得值不值指手画脚了。
像我要建第二支铁甲蒸汽舰队这事,他们肯定就会反对……”
李克载依稀有了领悟:“父皇是说,这又是一场相争,如同四十年才还政于相,才立起政党竞相之制一样?”
李肆点头:“不争又哪知权柄真义在于一个责字呢?地球赤热之地,民人躺在树下,仰头就能吃到树上掉下来的果子,他们能觉得‘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
李克载脑子晕得更厉害了,学生们更是一个劲地眨眼,个个都是猴子跳水:噗通。
“父皇要怎么争?”
李克载索性不想了,直接请教方略。
李肆摇头:“不是我争,是你争……”
看着愕然的李克载,李肆点头:“这争不只为胜负,更是为立下百年相争的规制,就像是今世党争一般。
我已经不适合再站在台前了,我与大家争,这争就是虚的。
所以需要你去争。
只要你抱定以大义为根,以国法规制为器之心,你尽可放手,循着本心去跟他们争。”
李肆加重语气:“等我退位时,这场大战应该还没打完,我相信你会护住你该得之权,领着英华打赢这一战,揽得最大之利。
就为这一点,我也希望你能争赢他们。”
说到这,李克载再也承受不住,跪拜道:“退位之事,还请父皇三思!”
李肆扶起儿子,再环视两眼雾茫茫的第三代们,忽然觉得,有些话,可以提前在这里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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