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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舜华想想:“行,那就这么着吧。”
于是顾跃华赶紧起身去换床板,为什么是床板呢,没办法,家里根本没床。
在早,顾全福掌勺,家里光景还好,不过那个时候孩子小,就只有一张床,倒是也能睡得下,后来不掌勺了,孩子大了,没那条件,也不可能再去造床了。
可孩子大了,不可能一直和爸妈一起睡,所以那个时候的穷苦人家就是搭床板。
所谓的床板就是两头用砖头块垒起来,中间搭一张床板,床板上面再铺草帘子棉垫子,这就是床了,倒是也方便省事。
顾跃华对于这个姐夫是有些佩服的,人家学习好,刚才给他讲题那么一点拨,他觉得真有用。
再说,这是姐姐的男人,是多多和满满的爸,就凭这个,他就挺有好感。
所以他比谁都积极,立马跑过去,开始折腾床板了。
顾跃华过来帮忙,任竞年当然不能闲着,也赶紧上手。
很快,大家就把床板卸下来了,把两头砖头挪挪,给盘结实了,再把大床板搭上。
只不过这么一来,外屋的小屋子可真就几乎没下脚的地儿了。
“这样挺好的,进屋就上床。”
顾舜华笑着说:“床脚就是炉子,烘一夜,也能差不多烘熟了。”
她这么开个玩笑,大家也就笑起来了。
很快陈翠月提了洋暖壶和一个盆过来,还有两块崭新的毛巾:“累了一路,泡泡脚,早点睡吧。”
顾舜华:“妈,我们知道。”
忙完了,顾跃华过去后屋了,陈翠月回去睡了,从外屋通往后屋的门也被带上,小小的外屋里,就只有一家四口了。
房间实在是太小太小了,床板和草垫子铺上后,两个人站在白炉子旁边都几乎站不下,更别说还有两个洗脸盆和一个马桶。
两个孩子已经拖鞋上床,在床上打滚玩起来,他们觉得床大一些了,舒服了,可以随便玩了。
任竞年显然没见过这阵仗,他无论是在老家还是在内蒙,哪怕条件艰苦,但是地儿肯定够,没住过这么逼仄的房间。
顾跃华见他那样,便说:“都这样,家里人多,没地儿住。”
可就是这样,大家还都拼命想把户口迁回来呢,没办法,大城市,商品粮,自己的机会多,后代的机会也多。
就是在早那会儿,解放前,河北一带的农民闹穷的,也都是拼命地往北京挤,挤进来,就是再穷,只要靠着穷缝卖苦力熬下来,熬下来站稳脚跟,下一代孩子总是能比父辈强一点,稍微有点运气,或者赶上一个出息的孩子,这个家族就能翻身了。
留在北京城,这就是机会,就比老家强。
任竞年:“也没什么,我早想到了,现在要做什么,给孩子先洗洗?”
顾舜华:“你坐火车累了一天了,你先洗洗脸吧,我也给孩子洗洗手脸,洗完了我们一起泡泡脚就歇下。”
任竞年忙道:“好。”
到底是在矿井那么艰难的地儿待过的,适应能力强,很快就能上手了。
他先将床上的铺盖稍微挪了挪,避开火炉子,免得烧到,接着便先铺床:“先铺好了,等下让孩子先躺下睡。”
顾舜华倒了热水,掺了一点凉的,用手试了试温度正好,就要给孩子洗脸。
谁知道两个孩子打着滚抗议,纷纷喊着要爸爸洗。
顾舜华无奈:“你们这是疼你们爸爸还是害你们爸爸呢,都想要爸爸洗。”
多多嘟嘟着小嘴儿:“我要爸爸,我要爸爸!”
满满也表示:“我是爷儿们,爸爸也是爷儿们,爷儿们给爷儿们洗脸!”
顾舜华忍不住笑:“这都从你舅那儿学的吧,之前哭的时候不是说不当爷儿们了吗?”
满满心虚,小声说:“我还是当爷儿们吧!”
顾舜华便对任竞年说:“你儿子闺女都想你,那你给他们洗吧。”
任竞年倒是挺受用的:“好。”
很快毛巾放在搪瓷脸盆中湿透了,他拧了拧后,先薅过来多多,抱着擦小脸,多多紧紧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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