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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头目带着她们往军营里边走,仿佛真是春香说的那样,要把她们送去给那些新来的将士玩乐。
不少女人已经低声啜泣起来,在营里待得时间久些的则一脸麻木。
有机灵些的姑娘说内急想尿遁,直接被小头目回一句“忍着”
。
看样子这小头目对她们这些逃跑的伎俩了如指掌。
姜言意心口怦怦直跳。
*
西州大营外。
深秋的日光并不刺眼,一人一马立在大军前方,通体乌黑的战马比寻常战马高了半头,在原地不耐烦跺着马蹄,桀骜打着响鼻。
战马前方是井然有序涌入西州大营的黑甲军。
马背上的人身姿颀长,着黑玄铁打造的重光甲,肩上凶恶龇牙的虎头戾气逼人,能吓得小儿夜夜啼哭,他抬起绑着玄铁护腕的手摸了摸坐下战马,方才还躁动的马瞬间安静了下来。
秋风咋起时,他头上随意束起的发丝散落下来几缕,让那张曾令京中闺秀们魂牵梦萦的容颜多了几分不羁。
一名侍卫从远处驾马而来,快到跟前时忙翻身下马,半跪于地道:“主子,京城传来消息,陆学士嫡子被贬西州。”
封朔轻嗤一声,微微偏过头,日光洒在他俊逸的侧脸上,眸中却是一片碎雪残冰:“三天前才送姜家嫡女过来当营妓,现在又把陆家嫡子贬过来,小皇帝想做什么?”
敢这么说当今天子的也只有眼前这人了。
亲卫们不敢回话,心中却清楚,自家主子刚接手西州大营,姜尚书嫡女就惨死军中,这一定会成为日后文臣们口诛笔伐他们主子的一大理由。
一行大雁从天际飞过,叫声拖得很长。
封朔拿起挂在马背上的大弓,搭起一支黑翎箭拉满了弦,狭长的凤目半眯。
“咻!”
利箭脱弦,天上掉下一只大雁,其余的大雁则惊慌失措乱叫着飞走。
他把手中的弓扔给一旁的亲卫,散漫吐出两字:“聒噪。”
亲卫道:“军医昨日才去看过,说是姜家女儿怕是熬不过来了。”
这女人死在自己军营里委实是个麻烦。
封朔眉头拧了拧:“姜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亲卫道:“京中传出消息,说是姜家嫡女暴毙而亡,已经下葬,姜夫人痛失爱女得了疯病,姜家小公子在送胞姐下葬时摔断了腿。”
封朔眼中划过一抹讥讽,看样子姜尚书是没打算认这个女儿了,不过姜夫人母子疯的疯、残的残,倒是有些耐人寻味。
他轻嗤一声,难得发了回善心:“姜家嫡女下葬时,给她准备一副棺木。”
亲人在世不肯认,死后连副棺木也没有,只能当个孤魂野鬼,身为一个世家女,委实可怜。
*
被人赏了一口棺材的姜言意还跟在人群里当鹌鹑。
小头目已经带着她们七拐八拐走进了一处冒着浓烟的营房,营房外的空地上堆着数不清的瓜果蔬菜,一些没有披甲的将士正在手脚麻利的洗菜。
小头目进了营房大门,直接吆喝一声:“老李,我给你找了些帮厨过来!”
帮……帮厨???
姜言意和一道前来的所有姑娘都愣住了,跟着就是狂喜。
比起赏赐给那些军汉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她们自然更乐意在火头营帮忙。
只有春香脸色有些尴尬,她之前一口咬定说是要把她们赏给将士,结果是来火头营做事。
小头目吆喝完那一嗓子,就见一个系着粗布半身围裙的老兵从营房里边出来,手上还拿着个大汤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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