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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省京剧团楼下的玉兰花开了，空气里似乎也沾染了些微的香气。

&esp;&esp;赵捷当时觉得这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可许多年后他回忆起来，才发现他竟对那香气记得一清二楚。

&esp;&esp;“你平时一直穿布鞋啊？”

杜誉问他。

&esp;&esp;“是。”

赵捷不明所以，疑惑地对上了对方的视线。

&esp;&esp;“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挺爱穿皮鞋的。”

杜誉漫不经心。

&esp;&esp;“我就图一方便。”

赵捷笑了，在心底悄悄说：你不也是这样嘛。

&esp;&esp;“什么叫‘现在的年轻人’？”

他回味过来：“说得好像你不年轻了一样。”

&esp;&esp;杜誉也笑了，耸了一下肩，不置可否。

&esp;&esp;“杜誉，”

赵捷把人瞧了一番：“你这头发有点长了吧？”

&esp;&esp;杜誉把所有头发尽数向后拢去：“是，这阵子懒得拾掇。”

&esp;&esp;说罢，他站起身，走到了窗边。

&esp;&esp;午后的微风吹了进来。

&esp;&esp;杜誉穿着款式简单的黑色夹克和长裤，稍长的头发随风飘荡，黑与白互相夹杂，竟让他那张看起来年轻的脸平添了几分苍凉。

&esp;&esp;赵捷怔怔地看过去，恍然间意识到，在他与杜誉相识的这不到一年的光景里，除却艺术上的崇拜与工作中不得不为之的分歧乃至冲突，他似乎勉强算是见过几次杜誉或温和或专注的模样。

&esp;&esp;大抵，是有些当年那个怯生生孩童的影子吧？

&esp;&esp;他像杜心苓，却又不像。

&esp;&esp;正如李淑茵所言，杜心苓是个时髦的女人，漂亮了一辈子。

她对自己的一切都要求得极为严苛，严于律己又苛以待人。

&esp;&esp;可杜誉不同。

在赵捷看来，他生得一副好样貌，却对此浑不在意，为数不多的一点精气神好像全部用在了唱戏这件事情上。

&esp;&esp;他认准了这件事，就再也不会回头。

&esp;&esp;他像周荣璋，但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