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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着李明安,微笑道,“难道是有了心上人?”
李明安呆了呆,耳朵红了,眼神闪烁,说:“……没有的事,我就是不想娶一个不喜欢的人。”
赵氏道:“知子莫若母,明安,你这是看中了哪家姑娘?”
哪家姑娘?
哪家姑娘也不是,而是他爹的九姨娘,他的小娘。
李明安羞耻又罪恶地想,怅然又纠结,简直百味陈杂,他道:“娘……哎呀,你别问了,我没有什么喜欢的姑娘。”
赵氏笑了,道:“好好好,没有。”
李明安耳朵更红,握着赵氏的手臂,扶着她,道:“就是没有,我学业都还未成,怎会去想儿女私情。”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赵氏,“娘,若我喜欢的人,只是寻常出身……”
赵氏笑道:“只要是个知冷知热的好姑娘,出身不要紧,只不过,不能于你将来有所助益了。”
李明安咕哝道:“我又不是因利娶亲。”
“我喜欢的人,我只要他和我在一起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就好了。”
兰玉再见李鸣争已经是三天后了,北平终于有了见晴的迹象,仿佛狂风暴雨之后,天下底定,渐渐云销雨霁,露出一派晴朗之色。
雨下得久了,李老爷子浑身酸乏,握着嵌金的烟枪躺在罗汉床上,兰玉就跪坐在一旁替他按揉着那双瘫痪的腿。
李鸣争坐在红木鼓凳上,父子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谈着北平城里的局势,家中的生意。
李鸣争淡漠持重,即便是在李老爷子面前,依旧言简意赅,二人不似父子,反倒有几分上下级的意味。
北平城里的天已经换过一遭,随时而来的权势更迭如潮,有淹没在海浪之中的,亦有乘风直上的。
李家经营的是纺织布匹,虽说在这场连绵的洪涝里损失不少,可李聿青善于经营,竟在奉系谋得一席之地,风头比之更甚,就连李家也变得越发炽手可热。
兰玉心中掠过一丝惋惜,他抬起眼睛,就对上了李鸣争的目光,心头一紧,竟有几分被看透的感觉。
兰玉看着李鸣争,眨了眨眼睛,一双狐狸眼含了三分情,李鸣争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兰玉着的是白色长衫,鬓边的头发长了,遮着耳朵,伸着两只伶仃瘦削的手腕,脚丫子白生生的,舒展着小巧的脚趾,他跪坐着,露出单薄流丽的肩颈线,俨然一株江南水乡里舒展着花叶的莲。
不知怎的,李鸣争脑子里突然浮现池子里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的荷花,那池荷花开得极好时,有采莲女摘了一支别在鬓边,真正是人面荷花相映红。
兰玉发间若是别一朵——
“累了吧,”
李鸣争抬起头,就看见李老爷子握着兰玉的手,捏了捏他的掌心,说,“先歇会儿。”
兰玉笑着应了声,支起身往李老爷子杯盏里添了茶,又倾壶往李鸣争杯中倒,二人面对着面,目光若有若无地碰着了,话未说一句,却已经是极尽勾引了。
兰玉说:“大少爷,喝茶。”
李鸣争看着他那截纤细的脖颈,摩挲着指尖,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抬手端起茶杯,浅浅地喝了一口。
李鸣争走出李老爷子的院子,就在拱门边看见了先退出去的兰玉。
二人目光对上,兰玉笑盈盈地说:“大少爷,老爷寿辰将近,我想着寻个匠人打一支新的烟枪作寿礼,可我对北平城不熟悉,不知能否请大少爷帮这个忙?”
李鸣争淡淡道:“什么样式的?”
兰玉说:“我画了图纸,在我房中。”
他声音轻,眼神露骨直白,李鸣争看着面前的青年,心想,骚货。
二人一踏入兰玉的卧室,兰玉在书桌上抽出一张画纸,李鸣争将伸手接过时,兰玉却没有松开,两指夹着,二人身躯挨得近,兰玉说:“我今日好看吗?”
李鸣争淡淡地看着兰玉,兰玉偏头露出一截脖颈,笑得狡黠如狐狸,哼笑道:“我颈子都快烧起来了。”
李鸣争目光落在那截白皙的脖颈上,抬手握住了,倏然扯近,道:“当着我爹的面勾引我,九姨娘,你真是胆大包天。”
兰玉半点都不惮男人有力的修长指掌,他看着李鸣争,反而凑过去亲了李鸣争的嘴唇一下,李鸣争看着他,兰玉望着,索性又凑近吻了吻,低声道:“你不想我,还不兴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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