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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眼前浮现耶律尧那幽深的黑眸,觉得还是蓝色好看,有几分惋惜地道:“北疆那些毒稀奇古怪,傍依神佛,据说不可解,恐怕也只有鬼谷能勉强一试了。”
容松闻言蹙眉,他最是心直口快:“凭什么!
郡主以前帮他帮得还少吗!
当年为了救这小子,寒冬天里跳过池,受凉病了一个月,可他倒好,都没来探望一次……”
“阿松。”
宣榕哭笑不得地打断他,“快十年的陈年往事了,你怎么还记得那么清楚。”
见容松气呼呼的,宣榕温声道:“他那时在望都为质,举步维艰,头顶两个兄长压着,没法探望我的。
别为了这种小事心烦生气,嗯?”
昔咏在旁凝神听了许久,忽然站起身,冷不丁道:
“郡主,恕臣多嘴一句。
臣还在当康军中时,和北疆交锋过。
草原的狼们都凶狠乖戾,很少以弱示人。
这种人,真的会直言和您说他命不久矣吗?至于耶律尧,他能让一盘散沙的十三部落服软,更见手腕。”
宣榕不置可否:“老王不是传位给了他么?十三连营多少要给面子。”
“没有。”
昔咏脸上浮现凝重,“根据情报,破了西凉数座城郭后,耶律尧不知用了何种秘法,操控老王在庆功宴上,拟旨传位给他。”
宣榕对军务不熟,疑惑问道:“就不能是老王酒酣耳热、一时兴起么?”
昔咏摇了摇头,声线竟有三分喑哑:“据说第二日,耶律金兄弟俩听闻此事后愤懑不平,去找父亲讨要说法,把老王气得暴毙于榻。
郡主,您冰雪聪明,瞧不出端倪吗?”
良久沉默。
半晌,宣榕轻笑一声:“先斩草除根,后栽赃嫁祸,一石二鸟,玩得倒也不错。
可——”
她不置可否:“这是北疆内政。”
言下之意,大齐不干涉。
她不予置评。
昔咏欲言又止,宣榕摆了摆手,正色道:“他在自己地盘上使手段,我管不着,但如果对大齐别有用心,我会第一个处理掉他。
昔大人放心,我心里有数。”
语气温柔清淡,却蕴了一丝杀意。
*
又在荒漠里待了十几天,待到归程,已是秋凉。
瓜州城里,多了走南闯北的商人,急着赶在年前运送药材回京。
清静的小城变得热闹非凡。
路上吵,昔咏控着高头大马,扯着嗓子向宣榕请示:“郡主,咱们先回家,还是顺路就把我这位祖宗的辔头换了啊?”
说着,她指了指胯|下那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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