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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涉其中很深的杜景堂几乎熬了整夜,他在天刚亮时,就忙着起来置办年货,预备做个不速之客。
昨夜,眼睁睁看着苏傲雪放弃了找佐飞这位老师求助的机会,他虽忍耐下冲动,没有立即搞清楚缘由。
但他无论如何不能再等更久了,他决定借拜早年的机会,试探一下佐飞对于自己得意门生的家事究竟知道多少。
门环扣响时,佐飞正在灶披间里生火烧水,朱品慧为了挣外快,正在给一家铺子查年终的账本。
听到叩门声,两个人同时放下手里的事,警惕地走到院子里互望一眼。
只这一眼之间,两方面都意识到今天不该有人到访的,神情遂都紧绷起来。
朱品慧忙蹦到二楼,不知去忙些什么。
而佐飞则抄起一根粗柴火,冲着门外问来人是谁。
“我呀,杜景堂。”
得到了这个答案,佐飞当下便干了一身汗。
放下手里的柴火,揩着额头的冷汗,兀自抬头笑了一下。
镇定好心神,才上前放了门栓,迎接这位意外的客人。
朱品慧这时就款款地走下楼,惊讶地笑道:“是杜男士呀!
我真一点想不到,这种冷天你还出门访友来了。”
杜景堂提了满手的年货,一直走到客堂中间才停下脚步。
却见台面上摆着账簿和算盘,只好站着不动,笑答:“老待在屋子里不运动,身体愈发觉得冷呢。”
其实他家里哪会冷呢,实在就是想来。
佐飞正好听见烧开的水顶着壶盖噗噗作响,一边忙着灌暖水瓶,一边高声搭话:“确实如此,我们两人都是要伏案工作的,一天坐下来,总是越坐越冷。
所以,只要不下雨,我们就爱出门兜个圈子再回来工作。”
朱品慧也赶上前,把桌上的簿子、算盘、钢笔、墨水瓶……三下五除二地收在一旁的斗柜上。
杜景堂这才放下年货,迎着提了茶壶走进来佐飞问道:“学校放假了,佐老师还那样忙呀?”
“又来!”
佐飞故意将水壶往回一抱,表示此地不欢迎生客。
“佐飞,佐飞。”
杜景堂讪笑着拱了拱手,是请他包涵的意思。
朱品慧走过来,拍拍丈夫的后背,示意他留在这里陪客人说话,自己则悄悄拿了两块钱去街上买了些花生瓜子作为招待。
佐飞一面沏茶,一面回答:“家里有老有小,空下来就想写一点稿子贴补贴补。”
杜景堂会意地笑笑:“没有你这份勤劳,我们还不能成为朋友呢。
对了,戏剧专业的学生……”
他虽然忍耐不住地直奔主题,心里却还担心佐飞不要起疑才好,“寒假之中有作业吗?”
佐飞对于苏傲雪家庭的祸事完全不知情,哪里就能疑心到这个,神色如常地表示:“全靠自觉。
像傲雪那样的学生,自己就会给自己安排学习任务的,至于别的人,我总不能牛不吃水强摁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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