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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换了衣裳,出去找脸盆洗脸净口,却见到早就晾好的水。
小丫头应当只有十一二岁,还未褪去孩童的天真,神情跟小阿宋一模一样,歪着脖子笑:“姑娘,你洗脸。”
衔蝉脸还未洗完,那小丫头的帕子已递了过来。
小丫头是话多之人,在一边跟衔蝉自报家门:“姑娘,往后我伺候您。
您别看我生得小,其实已经满十五了。
您叫我秋棠,因为我家院里有一棵海棠树。”
她讲话像花儿,衔蝉一下就觉着她很亲。
抬眼看秋棠,想起花儿妹妹,就动手摸了她脸一下。
秋棠由着她捏一下,问她:“今日就教我们识字了吗?”
“对。
在前厅之内,墨师傅应当摆好了桌椅。”
“摆好了摆好了,天还不亮就折腾了。”
衔蝉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一个教书人。
那些刻意端正坐着的小丫头,仰头望着她的眼中满是困惑的小丫头,让她想到了儿时的自己。
她想,她不该从《四书》、《五经》开始,她应当从名字开始。
她们每个人都应当有自己的名字、会写自己的名字,可以大声唤出自己的名字。
她太温柔了,讲话之时目光如一往清泉,丫头们看痴了亦听痴了。
街上有人听到风声,说那白二爷带回京城的女子竟要教丫头们识字,有人胆大,爬上了七皇子娄褆府邸的墙头。
有人去秉告娄擎,此刻他手中端着一碗骨汤,那骨汤用未满月的婴孩的软骨熬制的,术士说此汤辟邪延年,他仰头干了,将碗丢下,乜眼道:“还有这等事?”
“是。”
娄擎摆了摆手命人下去,目露寒光,玩性大起。
而衔蝉,在那一日,终于肯提笔给照夜写信。
她拿起笔,第一个字落在纸上之时就留下来泪来,她写:“那日一别,如隔两世。
京城日日晴天,而你风餐露宿。
疼你念你,但怕牵累你,还望你珍重。
照夜哥哥,你的衔蝉开始教书了,我知你挂念此事,特写信与你…”
衔蝉一边写一边落泪,她写了那许多,一页又一页纸,写尽她来京城后受到的惊吓和委屈,但最终她又一页一页撕掉。
照夜还在边关受苦,衔蝉不忍他担忧,最终只留开头一页,装进信封,而后躺在床上,那信就在她心口放着,犹如她爱的人就在身边。
而她爱的人此刻正在夜晚的山野中穿行。
那山连着山,行起来没有尽头,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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