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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厚侍卫从窗外蹑手蹑脚地攀了进来,落地之时见秦宸霄狼狈状况,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殿下,这是发生了何事,您这人,这衣裳,怎都成了这副样子?”
秦宸霄有些乏力地望了他一眼,随后哑声吩咐道:“去把外面的那些人都给我叫进来,先随本王离开这里,至于你,先留在这里,若是任凤华回来了,那就负责向她通传我们已经安然离开的消息。”
侍卫目送着他有些踉跄着离开,尽管满心疑惑,却还是乖顺地留了下来,独自望着屋外清凌凌的月光出神。
庭院中,任凤华仍在月下同自己的影子相拥取暖,便在这时,不远处的小径上,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嗓音。
“我都是说了我不去,你难不成要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声音浑厚,似带怒气,一听便知是任善的声音。
任凤华顿觉蹊跷,赶忙借着块山石隐蔽,小心翼翼地寻声望去。
果然在视线尽头见着两人在月下对立,一个是任善,一个好似是来通传消息的小厮。
“老爷,可是大夫人说了,您今日理应就是该歇在她院子里的!”
小厮急得直冒冷汗,他来时得了蒋氏授意,因而分毫不敢怠慢。
任善闻言眉心却皱得越紧,借着微弱的月光,都能见到他面上明显的嫌恶神色:“我再说一遍,不去!
她应该知道是因为何事,也该知道眼下我歇在她院子里都觉得膈应!”
说完这句,他便一甩袖子斥退了下人,自己则趁着月色择了一条小径,而后渐渐淹没在了夜色当中。
随着脚步声渐远,任凤华慢慢从山石之后转了出来,任善走的是一条僻静的小路,而她,正好知道这条道最后通往的方向。
是她娘亲当年住过的宅院。
任善深夜没同蒋氏在一块,反而要去夜访荒宅,此事定然蹊跷,眼下若是追上去,说不定会查到什么意想之外的线索。
想到这,任凤华脚步微动,眼看着就要挪动身形,可是刚踏出一步,她便怔然定住了神情。
她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尚在屋里发病的秦宸霄该怎么办?
急症若是攻心,可是会有性命之忧的……
“算了。”
艰难地斟酌之后,她有些着恼地按了按眉心,尽管不情愿,还是回转身踏上了归途。
眼看东方的天色已经开始泛起鱼肚白,任凤华加快脚步从偏门回了竹院,临进入屋门之前,她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便是这一停顿,正好被院里起夜的小丫鬟看了个正着,后者原本睡眼惺忪,看到任凤华蹑手蹑脚地进来,顿时就来了兴致。
因此趁着任凤华做好心里建设进门之后,她也赶忙屏住呼吸小步追了上去。
房门被“吱嘎”
一声轻轻推开,任凤华倒抽了一口气,绷紧身体正要往秦宸霄最后倒下的地方望去,谁知地上竟空空如也,鼻尖唯余几丝残存的冷香。
“……秦宸霄?”
她回身掩上门,试探着轻唤了一声。
谁知一声之后,屋内没有回应,倒是窗棂处突然响起一声动静。
任凤华当即警觉地循声望去,只见窗边突然探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下一刻,一个高壮的男子有些吃力地在窗边支愣起身子,随后猫着腰落到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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