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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小q与布兜兜正在不太顺利地建立跨物种友谊,卧室门口,颂然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属于贺致远的那扇门。
一间典型的单身男性卧室,与颂然的预想如出一辙。
米色地毯,浅灰色大床,小茶几,单人沙发,墙漆与实木纹理延续了一脉相承的简洁线条。
除去床头柜上的灯与钟,还有茶几上的四五册书,整个房间基本没有一点装饰性的绿植、摆件与相框。
也太空旷了。
放在茶几上的书很厚,每一册都是英文原版,标题里要么是意义不明的缩略语,要么是不常见的长单词。
颂然初中学历,认得的单词数量有限,好不容易看到最下面一本的标题只有三个词,其中两个都认识,一个&ldo;自然&rdo;,一个&ldo;语言&rdo;,立刻翻开读了读‐‐标题还能读懂三分之二,目录直接跳入另一个次元,再往后一翻内容,每页都堪比天书,大片艰涩的英文段落夹杂着复杂的表格与代码示例,除了冠词,他几乎全不认识。
颂然赶紧合拢这本书,放回了茶几上。
理工科什么的……太吓人了,成天读外星文。
以后还是别再尝试了解贺先生的专业领域了,与其做无用功,还不如画几张水彩兔子卡片,送给贺先生当书签。
再艰涩的专业书籍,有一只呆萌的垂耳兔蹲在书沿上啃萝卜,也会可爱起来。
术业有专攻,职业无贵贱。
贺先生会造机器人,他会画兔子,总体来说还是非常般配的。
颂然一本正经地安慰自己。
从前的他远远没有这么乐观,一定会陷在两个人的差距里出不来,可贺先生说了,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学历和收入,他要是再纠结,那就真的对不起贺先生的心意了。
颂然愉快地拾掇了一下茶几,把一本本书册摞得规整清慡,然后走到大床边,期待地望着它。
再过几天,这张床就要属于他了。
指尖抚过平整的被褥,十几天没人使用,布料透着一丝凉意。
他慢慢倾身下去,伏在床上,抓起唯一的那只枕头,嗅闻贺先生留下的味道。
这应该是一个讲究的男人。
没有烟糙味,甚至没有一点酒精味。
纯粹的男性体息带了一抹淡淡的香水尾调,沉幽、浓郁、性感,浸润了他的呼吸,也摇颤了他的神经。
颂然喜欢极了。
他觉得,他的想象大概出了差错。
拥有这样味道的贺先生,一定比脑海中那个平凡无奇的it大叔要好看一些,再好看一些,或许……算得上帅气。
颂然猛地撑床站起来,扔下枕头,开始满屋子寻找贺先生的照片‐‐即使他心里明白,按贺先生的性格绝不会摆照片在卧室里。
他仔细搜罗了一圈,除了抽屉与衣柜,所有边边角角都找了,还是没发现相框之类的东西。
唉,果然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颂然失落地坐在小沙发上,心里越来越痒,像是被羽毛挠了咯吱窝。
他太想见贺先生了,要是现在忍不住去讨照片,会不会被笑话?早知道今天难熬成这样,之前那次视频的机会就该牢牢抓住,哪怕抱着布布一起也好啊。
颂然后悔莫及,窝在小沙发里,盯着对面那堵墙发呆。
然后,他被墙上一幅装饰画吸引了视线。
这是一幅内容很少的装饰画,正方形的白纸上画了两对小脚印,一对稍大些,钴蓝色,另一对稍小些,翠绿色。
这幅画玲珑可爱,与卧室的风格不太搭。
颂然感到奇怪,于是走到那幅画跟前认认真真打量它,接着就发觉了一点异样‐‐这两对小脚印并不是画上去的,而是印上去的。
有人抱着两个小婴儿,将他们的小脚丫分别蘸上颜料,印出了两对稚嫩的痕迹。
在蓝色小脚印下方,写着一行淡淡的铅笔字:
布布,6个月11天。
而在绿色小脚印下方,也写着一行铅笔字:
ashley,happybirth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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