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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流云走不多久被寒风紧吹着打了个喷嚏,周衡西帮着搓了搓他冻得通红的绵软爪子,无奈说道,“真是雾大天冷都挡不住你往外心野。”
“这不马上就要去英国了,咱得抓紧逛逛家里的好风景。”
陆流云纵是牙缝里“嘶嘶”
吸着凉气,脸上该笑眯眯还是笑眯眯。
周衡西一把抓起他的爪子塞进口袋里,拿这愁人媳妇儿没办法。
走出拐角就是两人上回出游时特地找过来的咖啡馆。
柔暖的吊灯把光晕低低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浓雾凝结的白霜被屋子里的暖气大片大片地消融。
夹着新唱片的留声机在外厅里转出了一串轻快调子,霍尔先生人在调酒的吧台上一边擦拭高脚杯,一边面带微笑地跟坐在对面的女客交谈。
许是因为天气原因,店里的客人寥寥无几,懒洋洋的小白猫跳上椅子讨好地蹭了蹭女客的手背,反倒是阿春离得远远的,只端了张小板凳坐在客厅的角落里,摸索着把袋子里的肉松倒进米饭里面,有一下没一下地开始动手拌猫食。
陆流云抢在周衡西之前,搓了搓手掌走上台阶推开木格门,不经意间带响了钉在檐下迎客的风铃。
霍尔先生跟坐在对面的女客听到动静同时回过头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止住了正在热聊的话题。
陆流云看清了女客的长相,心中“咯噔”
一响,脑子里浮现起出现在香榭丽舍周年庆上的美丽女人。
苏玛珍妆容素净地坐在椅子上,目光转向霍尔先生含笑一点头,这女人在香榭丽舍发生爆炸后就此在天津销声匿迹,没想到竟是有着先见之明,审时度势来了上海。
“霍尔先生,来两杯不加糖的热咖啡烫烫手。”
陆流云无意打扰他们的谈话,抬起左手远远冲霍尔先生打了一个招呼后,便拉着周衡西在门口的小圆桌上坐下。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店里来多了人,苏玛珍压低了声音跟霍尔先生淡聊了两句后,便匆匆起身告辞。
路过走道的时候,她刻意绕到阿春的角落里,伸出手去轻轻揉了揉他的额发,而后从桌子上拎起小皮包走了。
陆流云余光目送着她离开,转了转手里的小银匙没来由地说了一句话,“往衣香鬓影里走了一回戏板,最怕人间是非难猜。”
“谁说不是呢?”
周衡西低头吹了吹杯子里蒸腾上来的热气,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弯起唇角眉目舒展道,“这霍尔先生可真是个粗心大意的,说好咖啡不加糖,偏这一杯喝到嘴里跟掉了蜜块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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