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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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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颤抖着手接过那一叠宣纸，第一页上便是她隽秀的字迹。

犹记得天界那一百年，自己亲手教她书法。

只一眼，他便能看出这是她亲笔所书。

忆昔芳菲，盏残落，凉夜影孤醉。

霜寒独睡，月色淡，凄凄何人随？

这是她尚在天界时写的吧，可惜自己当时并不能陪在她身边，所以她才会觉得影孤醉，无人随。

&ldo;女儿，日后，便唤你一声忆霜，可好？&rdo;

不待怀中的孩子应答，他翻过一页页宣纸，不过除却第一页是她隽秀的字迹外，剩下的皆是丹青。

曾经相处的一幕幕自记忆中缓缓浮现，或悲或喜，唯独不变的，是纸上的二人。

锦觅，你的丹青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尽人意，你看看你，将我画成如此模样。

若传出去，日后我这个魔尊可要如何在魔界立足？

笑中带泪，他竟还有心思开个小小玩笑。

有一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我以为我们的路还长，时间还有很多，本想等我们之间的误会尽释，再告诉你。

却不想，你根本不给我告诉你的机会。

我现在方才明白叔父那句你面带决绝究竟是何意义，不是将性命交到我的手上，而是你一开始便没想过要活着回到天界。

若是没有这个孩子作为拖住你的牵绊，恐怕在你将我复活后，你便会寻个由头魂飞魄散吧。

你真是不负责任，令我复活的金丹如今还是瑕疵品，你只想着塞给我，却不考虑后续。

若你拿到的金丹只是能让我短暂复活一段时间，之后又以更加痛苦的方式让我再次死去，又怎么办？

或许那样也好。

至少，我能顺应自己的心，与你死在一处。

第26章游魂宿主，霜花凝结

你说你想与我两清，可如今孩子已降世，谁欠了谁，恐怕命盘中早已混为一团乱麻，再也理不清。

我从未怪过你，从前是，如今亦是。

你虽未言明，我却知你。

你以为我对你没了往日的真心，却哪知我得知你被贬凡界后又惊又喜的心境。

直至我从彦佑处知晓你为复活我牺牲了那么多，我打开了心结，再见你时，竟觉得这样一个没有被天界权势玷污的你于我而言何其珍贵，我决定留在你身边。

那段日子，我看着你为了那句与我的承诺而刻意与我保持距离，我真的好想将一切都告诉你。

如果我当初能不顾一切将你带走，寻一个无人之处，默默隐居，会否我们能度过一段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日子？

现在，我好想将孩子托付给鎏英或长芳主，在茫茫六界中觅上一番你的踪迹。

可是孩子已经没了母亲，我不能让她再没了父亲。

我们凤凰一族五百年涅槃一次，而首次涅槃最为凶险。

若我不在孩子身边，若她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无颜再面对你。

我不能去找你，但我会带着我们的孩子在禺疆宫等着你，等着这座冰冷宫殿唯一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