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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青草荡漾的山坡上,她看到了许多暗色的新土,他们显然是在挖什么东西。
&ldo;喂,说你呢!
听见没有,快走开!
&rdo;
她似乎没有听见破锣嗓子般的喊话,不一会功夫就来到了那群人跟前。
安蓉古怪地朝大伙笑了笑,那个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凉意。
那些人突然不理她了,好像安蓉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寂静下来的那群人目光一齐转向了挖开来的一个约三米深的大坑,坑里面有两个人,他们正准备打开一个棺材的盖,棺材盖上全是黄泥巴,看不出来有没有腐朽。
那两个人在棺材盖上烧了些纸钱,口中喃喃地唠叨着什么。
安蓉的目光也落在了棺材上。
她的心划过了一种细微的声音,像是两把手术刀的刀锋轻轻的交错了一下。
坑里的两个人烧完纸钱,就把棺材盖缓缓地移开了,棺材盖十分沉重,那两人使出了很大的劲才把棺材盖移开。
那股陌生而奇怪的气味顿时浓郁起来,满山遍野充满了这种强烈而难闻的气味。
有股刺骨的冰凉从她的足底一直升到颅顶。
安蓉试图转过脸去,但那股冰凉似乎完全控制了她,她无法抑制地继续直瞪瞪地看着那个挖开的坑。
棺材里有一具尸骨,一条黑色的蛇从骷髅的眼窝里溜出来,倏的不见了。
安蓉突然有种莫名的紧张,不过她很快地恢复了平静,在医院里,死人她看得多了。
刹那间一只绿色的蚂蚱出现在她眼前,她似乎看到那只蚂蚱奇怪地对她瞪了一眼。
一道绿光从她眼前划过。
刚才还阳光灿烂的晴天突然阴暗起来,乌云翻滚,一个沉闷的雷声在安蓉的头上炸响,片刻之间,暴雨如注。
挖坟的人从坟墓里爬起来,和上面的人一起狂奔而去。
安蓉站在那里,任雨水抽打着身体,她的脑海一片空茫。
顷刻间,山坡上就剩下安蓉一个人和坟墓里的那具尸骨。
2
安蓉回到赤板市,没有马上去上班,她还有两天的假期,在水曲柳乡村几天,她得到了极好的放松,脱胎换骨了一般,以后如果心情不爽,去乡下走走倒是好主意。
安蓉是赤板市人民医院外科的一个护士,前段时间,碰到了一些事情,心里压抑。
她的好友兰芳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到山清水秀的水曲柳乡村住上几天,散散心。
水曲柳乡村虽说不是什么风景名胜,确也是个好去处,安蓉去了几天,陶冶在绿水青山和淳朴的民风中,心情渐渐开朗。
兰芳男朋友张洪的父母亲以前都在那里插过队,兰芳也去过几次,在那里也算有些熟人,安蓉就是住在兰芳的熟人家里的。
回到寓所,她把窗户全打开,几天不住,屋子里有股沉闷的霉味。
梳妆台上的那盆兰花没有枯死,显然,兰芳来给它浇过水。
睡觉前,她想给王子洋打一个电话。
但她否定了这个想法,在去水曲柳乡村之前,她就认定自己和王子洋没什么关系了,安蓉闭上眼睛的霎那间,右眼的眼皮突然跳了一下,安蓉揉了揉眼睛,然后安静地睡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安蓉的耳边轻声地诵读着柳永的《蝶恋花》。
安蓉的耳膜微微地震动,一种奇痒让她睁开了双眼。
诵读声突然消失了。
房间里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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