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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浩哑着嗓子说,让他在床上躺好,给他盖上毛巾被,“睡吧,哥去洗澡。”
向涵不想让他去,但是不敢说,只能咽了下口水,乖巧地小幅度点点头,拉起毛巾被盖住半边脸,露出一双无措的眼睛。
向浩去浴室洗了澡,再回到卧室向涵侧躺在床上脸完全埋进被子里,胸膛随着呼吸缓缓起伏着,已经睡熟了。
向浩怕他闷坏,轻轻拉开一点毛巾被,露出他宁静的睡脸,发现他长长的睫毛濡湿着,脸颊上泪渍也还没干。
向涵虽然头脑不清楚,但是最是胆小敏感,好像总是生怕向浩生气了把他丢出去。
向浩本来打算换个房间睡,这下又打消了念头,万一向涵醒来没看到他,肯定又要哭。
不能再喝酒了,他在心里发誓,平日里他还能控制自己,喝了酒再见向涵,他身体里那头洪水猛兽完全没了拘束,总要闯出一些祸端。
他在床上躺下,向涵在睡梦中翻过身贴到他身边,咂咂嘴又睡熟了。
第二天早上他带向涵去洗脸,向涵低下头,宽松的衣领露出一片洁白的肩膀,上面还有他啃出来的红印子。
只看了一眼向浩就受不了了,像犯了什么滔天大错,给向涵弄了早饭自己也没吃就跑了。
一上午跑了几家车行,大部分都不缺人,只有一家留下了他的电话说再跟他联系。
昌州的夏天闷热,他又热又躁,在肯德基里吹了会儿空调,买了份儿童套餐给向涵带了回去。
向涵高兴坏了,摆弄钥匙扣摆弄了一中午,吃了两口汉堡喝了半杯可乐,剩下全进了向浩的肚子里。
向浩吃完进卧室一看,发现向涵手里还攥着钥匙扣,已经睡得流起了口水,想是昨晚那么晚了又被弄醒,没有休息好。
向浩把钥匙扣从他手中轻轻拿走,在他枕头边放好。
向涵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水,嘴唇湿润殷红,向浩不知不觉就在床边坐定了,着迷似的看他,要不是手机响了,不一定要坐到什么时候。
他赶紧拿着手机出了卧室,看到是秦川打来的,走到院子里接了起来,两人寒暄了几句,秦川在电话里说:“哥昨天说的不是醉话,小涵的病得治,钱你不用担心,哥不白给你,你慢慢还,你跟着哥干,干几年就有了。”
向浩从窗户里看着床上隆起的身影,沉默地说:“谢谢你了小川哥,让我想想。”
向涵出事以来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治病的事情,白天想晚上想,想到心里就堵得难受。
全天下恐怕没有第二个人比他还希望向涵过得更好,但是治疗费是笔大数字,秦川冲动之下说了,可能自己也不了解到底需要多少。
向浩心里有数,秦川的经济状态肯定也没有宽裕到不把这笔钱放在眼里,他不欠他们的,不该受他们拖累。
他在院子里发了会儿呆,手机又响了起来,向浩看到是陌生号码以为是上午的车行,接起来是一个本地口音很重的男人,问他认不认识向涵。
“啊,认识,”
向浩皱了皱眉头,“找他有事?”
“房子他还租不租了啊,”
对方说,“到期都半个多月了,人也联系不上,要租就赶快交钱,不租就把东西搬走。”
“房子?”
向浩眉头皱得更深了,“哪儿的?”
对方报了一个地址,就在昌州本市,离向浩以前住的地方不远。
挂了电话向浩还有点蒙。
向涵租了房子?在昌州?
如果他没有记错,自己进看守所那年向涵已经确定被保送进港大。
他不留在港岛,不去大城市,不回江城,为什么要在昌州租房子?
向浩握紧了手中记着地址的字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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