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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经不想再管被背叛的细节,满心叫嚣着的,只有滔天的恨意。
她好恨,好恨呐!
如果重来一次,她定然不会折损这大好时光来和奸人周旋!
可是眼下什么都晚了。
喉口突然涌起一阵粘腻的甜腥,任凤华知道,那是鸩酒的毒性正在发作。
这两人狼狈为奸,早在半刻中前给她灌下了致命的毒药。
暗红的血已经从嘴角溢出,她却拼着最后一分力气,狠狠将手中浸血的布团丢向那两道恶毒的人影。
“若有来世,我定要你们付出代价!
!”
淬血的毒誓戛然而止,任凤华重重地倒在了冰冷的宫砖之上,临死前却还不愿合上双眼。
怨气滔天。
……
“你别急着走,先说好,我把这物件给了你,你一定得帮我们喊来大夫,小姐的病当真是拖不得了。”
在一片迷离的光晕中,任凤华是被声声哭求给唤醒的。
艰难的睁眼之时,地府却是寻常床帐的模样。
怎么会?她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是是幻境吗?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只觉得自己浑身轻飘飘的,魂灵好似快要剥离肉身,那种有些不切实际的钝痛感令她低低嘤咛了一声。
老嬷嬷见她醒了,赶忙抹去了满脸热泪,急急扑了上来:“小姐,你别怕,老奴已经再喊大夫了,你再忍忍——”
一张皱纹密布饱经风霜的面孔映入眼帘,沙哑苦涩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任凤华瞬间睁大了眼睛,意识全然清醒,眼前之人竟是八年前陪着她回府的老嬷嬷。
可是嬷嬷早在几年前就病死了,哪里还能像这样来关切她,这么多年来,她几乎连这位老人家的音容笑貌都快记不清了。
望着床前无助的老人,感受着这满屋子潮湿阴冷的气息。
她隐隐约约地明白了些什么,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不动声色,试着催动着脖子向一边看。
正好看到方才老嬷嬷苦求的对象。
那是个尖嘴猴腮的猥琐家丁,手里正捏着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
任凤华刚醒来,却不傻,立刻明白了眼下是什么情况。
如果她没疯,那么现在她应该是已经回到了八年前,她刚被接回相府的那段时日。
那时候她刚回来就生了一场大病,差点一病不起,相府中的人皆怠慢她,连个像样的大夫都请不来。
老嬷嬷心疼她病弱,四处哭求医官,眼下应当是她正在用母亲的遗物同家丁打商量,可是她知道,这遗物什么也换不来,这人去了也不会再有什么回音。
前世就是在这个时候,她失去了母亲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事后曾为此追悔了许久。
如今重活一世,除了在临死前许下的那句毒誓,她还势必要追回所有本该属于她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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