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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众人笑过,太子拱手,声音放软了,目光也柔和起来:“父王,儿臣……请命!”
“哦,对了。”
惠王看向他,“太子听旨!”
“儿臣在!”
太子荡声音清朗。
“守牢咸阳,不可有失,亦不可出城!”
情势紧急,张仪不敢懈怠,于次日凌晨起驾出征,过洛阳,直入韩都新郑。
将到郑都时,张仪将另外两个使节并国书分别交付随行的两个使臣,叮嘱一番,打发他们一个使魏,一个使齐。
张仪驰进城门,直入韩宫,以使臣身份见过大礼,向韩王呈递秦王的吊唁国书,简明来意。
韩王收下国书,谢过秦王,旨令大行人将秦使礼请进驿馆安歇。
张仪入见的韩王是去岁新立的襄王韩仓。
于天下而言,在刚刚过去的庚子年里,没有一家是太平的,于楚是涝,于秦是战楚,于北胡是旱,于燕是乱,于赵是征胡,于魏是失三城于秦,于齐、中山是陷足于燕乱,于韩则是丧主。
丧的是韩国首个称王的韩康,丧在一个冷风凛冽的冬日。
说来也是该他命绝。
那天傍晚,韩康冬狩回来,御驾经过先君昭侯所立的高门时,听到有人指着西天大叫,“快看,红龙凌日”
,众人纷纷仰脖看天。
韩康兴起,弃车登高,攀向高门,一意观那晚霞红龙,只没料到脚底出事了。
前几日郑城下过一场中雪,雪层大部分化水流走,台阶干净,只在最上面一阶窝出一滩水来,被冷气冻作溜冰。
宣惠王前脚踏上,后脚抬起,脚底一个打滑,庞大的身躯顿时失衡,顺梯级滚下,一连撞翻两个侍从,冠冕也掉在梯上,没有任何保护的头颅偏又碰在生硬的砖墙上,当场气绝。
韩室大丧,使人从咸阳召回为质于秦都咸阳的太子韩仓,立为新韩王,是为韩襄王,追先王康谥号为宣惠王。
安置好张仪,襄王韩仓立马召来相国公孙衍与老臣公仲明谋议。
公仲明是昭侯重臣,至宣惠王时被拜为韩相,但在公孙衍来后,韩宣惠王将他换下,改拜公孙衍为相、公仲明为太傅,辅助太子韩仓,这辰光算是三代老臣了。
如今韩仓上位,作为师傅,公仲明位置复重,但凡大事,韩王最终都要听他,反将公孙衍晾在一边。
公孙衍在韩似也腻味了,存心离开,正差一个托辞。
襄王将秦国的国书递给公孙衍,公孙衍阅过,传给公仲。
“相国,太傅,”
襄王看向二人,逐一拱手,“秦楚交恶,秦使登门,必是约我共伐蛮楚。
秦人,我之大患,楚人,我之劲敌。
一个大患,一个劲敌,我夹于中间,更与他们山水相依,朝发夕至,左右获罪不得。
今先王撒手,寡人稚嫩,如何应对,还请二位筹策!”
公孙衍、公仲明互望一眼,双双闭眼。
又候一时,襄王苦笑一声,看向公孙衍,抱拳:“相国?”
“回禀王上,”
公孙衍睁眼,拱手,“早年臣在恩师白圭府上,听白相国讲过一桩趣事,王上可愿听闻?”
“是何趣事?”
“一个渔人的趣事。”
公孙衍侃侃而谈,“白相国游于野泽,途中见一渔人拎着一只鹜鸟打泽边走来。
白相国打眼一看,嘿,那鹬鸟叼着一只大蚌,再一细看,却是那蚌夹着鸟嘴。
白相国拦住渔人,问他缘故,那渔人说,鹬鸟食蚌,蚌夹鸟口,二者相争,皆不得脱,让小人拣到个便宜。”
“相国是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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