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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通常上元节过了才动身,今年不知为何这样早,这样突然……”
回去的路上,风渐渐歇了,日光把雪地照得透亮。
二人一前一后,在落满雪的山道上行走,四周银装素裹,静谧安然。
除了靴子踩到雪的咯吱声,再无其他响动,仿佛这片白茫茫的天地仅有他们两人而已。
“啊——嚏!”
清清的喷嚏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确实该走快点了,我……”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停下脚步闭口不言,双眼睁大,似乎看见了什么极为让人惊异的东西。
裴远时想问询,被她一把捂住了嘴,她靠近他,用气声说:
“你瞧那边——就是那里,是不是有一只兔子?”
他顺着她手指方向看去,只见右前方有一棵光秃秃的枯树,树下雪只落了薄薄一层,一只灰褐色的兔子正蹲在树根旁的灌木枯枝中,露出个脑袋顶,耳朵时不时动两下,透出机敏来。
兔子皮毛颜色和树根相仿,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跃跃欲试之意。
清清打算悄悄凑近,徐徐图之,但她一弯下腰,背部的抽痛让她立马打消了这个念头。
正一筹莫展,裴远时轻轻拽了她一下,她回头一看,只见他不知何时捡了个石子儿捏在手中,正紧紧盯着兔子的动静。
少顷,他手一扬,抛了出去,石子从空中轻巧划过,砸到那棵枯树树干上,“啪”
的一声响,枝桠上积雪受了震动,纷纷而下,落到树下的枯瘦的灌木从中。
清清不禁看了他一眼,刚刚他出手的力道不算多重,竟能震落满树的雪。
能有这样的效果,不是靠巧劲,就是凭内力,按裴远时的年纪,能做到两者中其一,已是相当少见了。
兔子本蹲在树根旁,忽然受到惊扰,第一反应便是离开此处,它一跃而起,竟直直朝他们这边窜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裴远时飞扑出去,也不知得手没有,在雪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清清拖着沉重的双腿上前,止不住地兴奋:“可是捉住了?让我看看!”
裴远时气息未定,只是躺在地上略微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抓着。
清清并不怎么失望,毕竟平日里她捉野兔,得用上网阵,绳索,圈套诸多手段,还不一定能得手。
今日他们不过偶然邂逅,兴起为之,并没有提前准备,师弟那随便一扑,哪儿能就给他抓了去?山林间长大的野兔又不是吃素的。
她温柔一笑,以示安抚:“初出茅庐,没有所得是必然,师弟不必气馁,日后勤加锻炼,再接再厉就是了。”
说着,她朝地上还在喘粗气儿的裴远时伸手,想拉他起来,他并不扭捏,也伸过了手。
没有预料中少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清清的手中被塞进一团毛茸茸的物事,她惊叫起来:“这——这是?”
灰褐色的半大兔子直挺挺地躺在她手心,正是方才枯树下那只,似乎是晕过去了,此刻一动不动,再没了之前左顾右盼的机敏神气。
这只兔子——还真是吃素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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