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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四叔其实也早隐隐觉得,叶家堡之势,早已经大过诸县了。
但比起长江南岸,江北中原一直以来还算完整。
新皇帝或许就是一时腾不出手来。
万一京城安稳了,新的委任书到了,认下了这些留存官员的身份呢?
到时候就尴尬了。
因此叶四叔一直犹豫着,迟迟没有动作。
又因为跟叶碎金处得不好,也没有提述过这个想法。
不想叶碎金今年就跟开了窍似的,她自己想明白了。
她还说干就敢干。
年轻人到底是有锐气。
不服老不行了。
一边走,叶四叔一边向叶碎金汇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叶家堡的诸般事务。
叶碎金认真听着,一直点头。
“有四叔在,”
她笑道,“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叶四叔总觉得别扭。
实在是当时,叶碎金那一碗烈药灌得,让大家都太难看了。
亲情都撕裂了。
叶四叔一直觉得自己是没错的。
让女人继承家业,家业可不得易姓吗?这搁着谁能接受。
哪个叶氏族人也是不能接受的。
说入赘、随母姓都太天真了。
她不懂男人对姓氏的执着,三代还宗不是嘴上说说的。
但叶四叔也没想到叶碎金性烈如此,宁可自绝生育也不肯放手叶家堡。
总之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发生过就是发生过。
可怎么叶碎金现在好像在对他示好?她骨头明明一直很硬。
叶碎金道:“以前跟着爹出门,爹就说,有四叔守家,他出多远的远门心里都踏实。
我也是。”
她一边说着,一边迈过大堂的门槛,没有去看叶四叔。
叶四叔的脚步滞住,心中忽然涌上说不出的难受之感。
他借着迈过门槛仿佛不经意地擦汗似的拂了下眼睛,随即快步跟上。
众人在议事大堂坐定,各自都有事项汇报,比刚才叶四叔简述的更详细。
叶碎金认真听着,给予肯定或者指正。
待事情都说完,她问:“先前送回来的人都怎么样了。”
杨先生道:“都按你吩咐的,叫他们给咱们坞堡修墙、通渠,正好把堡里该修缮的地方都好好整一整。
饭呢,只给吃个三分饱,叫他们没力气跑。”
这分明就是战争时对待战俘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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