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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我本来是想考鼎鼎大名的第一中学的。

但是我左衡量，右衡量，总觉得自己这一块料分量不够，还是考与&ldo;烂育英&rdo;齐名的&ldo;破正谊&rdo;吧。

我上面说到我幼无大志，这又是一个证明。

正谊虽&ldo;破&rdo;，风景却美。

背靠大明湖，万顷苇绿，十里荷香，不啻人间乐园。

然而到了这里，我算是已经越过了童年，不管正谊的学习生活多么美妙，我也只好搁笔，且听下回分解了。

综观我的童年，从一片灰黄开始，到了正谊算是到达了一片浓绿的境界‐‐我进步了。

但这只是从表面上来看，从生活的内容上来看，依然是一片灰黄。

即使到了济南，我的生活也难找出什么有声有色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什么玩具，自己把细铁条弄成一个圈，再弄个钩一推，就能跑起来，自己就非常高兴了。

贫困、单调、死板、固执，是我当时生活的写照。

接受外面信息，仅凭五官。

什么电视机、收录机，连影都没有。

我小时连电影也没有看过，其余概可想见了。

今天的儿童有福了。

他们有多少花样翻新的玩具呀!他们有多少儿童乐园、儿童活动中心呀!他们饿了吃面包，渴了喝这可乐、那可乐，还有牛奶、冰激凌。

电影看厌了，看电视。

广播听厌了，听收录机。

信息从天空、海外，越过高山大川，纷纷蜂拥而来。

他们才真是&ldo;儿童不出门，便知天下事&rdo;。

可是他们偏偏不知道旧社会。

就拿我来说，如果不认真回忆，我对旧社会的情景也逐渐淡漠，有时竟淡如云烟了。

今天我把自己的童年尽可能真实地描绘出来，不管还多么不全面，不管怎样挂一漏万，也不管我的笔墨多么拙笨，就是上面写出来的那些，我们今天的儿童读了，不是也可以从中得到一点启发，从中悟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吗?

1986年6月6日

日本人之心

今年5月，我应邀访问日本，曾在早稻田大学讲演过一次。

题目是日本主人出的，叫做&ldo;东洋之心&rdo;。

由于自己水平低，又是临时抱佛脚，从理论上来看，讲演内容确实是卑之无甚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