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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耸肩膀,一脸轻松地说,老师,我没惹事。
虞仲夜没说话,一把握住刑鸣的手腕,将他的手扬在自己眼前。
谁也没看见、没介意的伤,口子还很新鲜,手心已经割烂了。
血汩汩地冒出来,一时止不住,把衬衣袖口染得一片血红。
虞仲夜微眯了眼睛,看了看刑鸣手上的伤口又看着刑鸣,像是动了怒。
刑鸣自己也吓了一跳,反应了好几秒才想起来手是哪里割破的,紧接着痛感便扎了过来。
他从来没有自残自虐的倾向,完全没意识到餐桌底下发生了什么。
虞仲夜放开刑鸣的手腕,声音扬起来:“老林,去医院。”
想起卫明的脸孔卫明的话,刑鸣的心脏再次疼了起来,仿佛那坨肉在胸口被捶成了泥。
他蔫下去,不情不愿地摆手:“这个点医院里只剩实习医生了,他们还没我专业。”
这话不定是真的,这目中无人的性子倒是一成不变。
虞仲夜轻轻笑了:“那就回家。”
这些年,“家”
对刑鸣而言,一直是个比较陌生的概念。
一个人一辈子,往长了算能活三万天,三万天里无外乎衣食住行四个字。
开宝马,穿奢牌,住毗邻黄金商圈的市中心地段,唯独对吃不讲究。
刑鸣在自己租住的地方几乎从不下厨,一来图省事,二来一个人弄一桌菜貌似也没什么意思。
川鲁粤淮扬,甜酸苦辣麻,那都是别人的讲究,别人的生活。
他习惯了在小餐馆或便利店解决自己一顿饭。
家里的灶台常年都是冷的。
一个没有烟火气息的地方,就不能称之为家。
再往前追溯,对家的记忆就回到了母亲改嫁后的向家。
那会儿刑鸣刚进高中,向小波已被撵出这座城,某天老师提前半小时下课,刑鸣赶着回家,一进家门便听见厨房里传来一阵异声。
循声去看,看见了向勇黝黑的屁股和唐婉雪白的大腿,向勇气喘如牛,唐婉娇吟阵阵,他们身下的餐桌不断颤动。
像正经历着一场地震。
刑鸣愣了几秒,旋即一声不吭地拔腿就跑,但还是被这对热烈交媾中的夫妻发现了。
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但向勇很尴尬,唐婉也很尴尬。
刑鸣自认还是个通情达理的儿子,不该影响父母的性生活。
所以没过两天,他主动向继父提出要住校。
学校到家的路程只需骑上十分钟的自行车。
向勇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寒暑假一到,刑鸣就与那些因种种理由无法回家的外地生一起给学校打申请,申请延长在校住宿的时间。
他跟向勇解释,不回家是为了安心备战某项竞赛,理由冠冕堂皇,对方也就不好干涉。
不过尽管常年独居在外,刑鸣手头倒是一直挺宽裕。
向勇常去看他,起初给他买生活用品,后来拿捏不准他的喜好,索性直接塞钱了。
他们从不问他哪来那么多没完没了的竞赛,他们也从不问他想不想回家。
一个没人惦记的地方,似乎也不能称之为家。
胡思乱想好一通,目的地已经到了。
当着老林的面,虞仲夜抱他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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