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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淑娘才知道,就算在那时候薛放跟着她一块儿哭又能如何,毫无益处,十七郎只是在心里盘算该怎么找人救人而已。
两天,淑娘水米未进,只等噩耗一到就死。
但就在她最为绝望之时,屋外马蹄声响,她听见了两个孩子叫娘的声音。
淑娘跌跌撞撞冲了出去,却见薛放人在马上,两个孩子就坐在他的身前。
看见了她,十七郎一手一个,把孩子放下地。
两个娃儿活蹦乱跳,奔向淑娘,迫不及待投入了母亲的怀抱。
在那一刻对于淑娘而言,把孩子带回来的薛放,就是救了她命的摩诃迦罗,大黑天神。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提起来,淑娘还是心有余悸,眼中也冒出泪光,低头擦拭。
杨仪道:“可、他是怎么做到的?”
淑娘说:“我也问过老周,毕竟那些贼一旦得手就藏的十分严密,而且绝不可能轻易把绑到的人再放了,巡检司跟县衙那么多人找他们都没找到。
老周悄悄地跟我说,是十七用了什么法子,直接找到了那伙人上面的贼头,这才抢在那些贼下手之前把孩子救了出来。”
虽说因为前世之事,杨仪曾对薛放十分的“敬而远之”
,但随着两人相处日深,总觉着薛十七郎有时候行事脱不了孩子气,叫人不放心。
比如今日在县衙跟俞星臣那一场。
如今听了淑娘所说,一时恍惚,原来在至为危难的时候,他竟能稳稳的出奇制胜。
淑娘道:“瞧我,说了这半天没给你倒杯茶,我家里没什么好茶,老周不挑剔,就只有些寻常的普洱,还有红茶,你要喝什么?”
杨仪定神,刚要回答,却见那个孩子蹲在墙根底下,头碰着头,似乎聚精会神地不知在看什么。
“他们……在玩儿什么?”
杨仪疑惑。
淑娘正要去弄茶,往外看了一眼,也觉着疑惑,便走了出去:“老大老二,弄什么呢?”
几个孩子还没回答,淑娘探头,却见一条小蛇盘在地上,正嘶嘶地吐信子,偏自家的那皮孩子还试图用手里的草棍去引逗。
淑娘直奔上前一手一个,把两个孩子之中那小的跟康安向后拽了过去,又飞出一脚,把地上那条蛇直接踹飞到老远,身手着实利落。
杨仪先前已经出了屋门,直到淑娘把蛇踹飞,才知道原来是这个东西,一时惊出冷汗。
淑娘大概是经历过这种事,并不很惊恐,只劈头盖脸又把两个孩子骂了一顿:“以后不许再玩这个!
若是咬到了小安可怎么说?再敢弄我就打你们!”
大概是她骂的有些恨,一直不大出声的康安忽然道:“不、不关哥哥姐姐的事。
不要骂哥哥姐姐。”
淑娘听他完整说了句话,转怒为喜:“小安,你能开口了?”
据淑娘说来,康昙虽是清正廉明的人,但是对家里人未免有些苛刻。
一则因为清贫困苦,人口又多,他偏不愿意操心这个,都交给内眷操持。
而大太太虽把着钱,可在吃的上头却又掐的很仔细,那些吃用亏空,多得二姨娘去想法。
另一件事,康昙对儿女们十分严格,尤其是对个公子,大公子康逢春就罢了,康逢冬跟康安,则是每日必得被康昙考问一阵,如果功课做的不好,或者回话回的不对,轻则戒尺,重则罚跪,一跪便是两个时辰打底儿。
淑娘不愿意说别人家的是非,尤其是对逝者,她尽量不掺杂自己的话,只把自己所见所听告知而
已。
杨仪给康安诊过脉,小孩子的脉象短促而快,显然是受惊过度,之前周家也请了大夫给看,也说是惊吓所致,开了八宝惊风散,已经吃了几副,今日他既然主动开口说话,想必恢复之日有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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